第四十二章灵泉洗礼
42.
程焰也没深究,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秦明月,被李妄挡着,看不清。
不过秦明月在李妄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周思言趴在旁边器械上跟她八卦,“刚刚那个帅哥怎么样?”
程焰挑了下眉,“还行。”
周思言咧嘴笑了下,“什么叫还行,如果不是阿时,他就是校草了。九中第二帅,就是作风不好,你要离他远一点。”
其实也没有个第一第二,大家说着玩的,比起阿时,李妄攻击性更强一点,烈性一点,人也花心,风评很差。女生都骂他渣男,但他这个人愿意哄人的时候又真是哄得人五迷三道的,所以惨遭他毒手的,倒真不少。
程焰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无聊。
她对这些花边事并不感兴趣。
周思言又扯着她八卦了会儿,非要跟她说李妄和秦明月的事,“你不知道,我妄崽是少女杀手,当初还青涩的秦明月被他迷得一愣一愣的,可惜所托非人,徒留伤心……”
妄崽是个狠心绝情大渣男。
秦明月长得挺好,年纪很小已经很会装扮自己了,也玩得开,身边同性异性众星拱月着,但李妄打幼儿园起就是个渣了吧唧的狗男人,见惯了风浪,一开始就没把秦明月放在眼里。
以至于得不到的在骚动,秦明月说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下李妄,隔三差五就托人打听李妄的消息,暗戳戳地时不时去刷存在感,这些年学着打扮自己,不停交朋友,让自己显得厉害一点,多少有些受李妄影响的。
她当年在李妄面前,遭受的挫折是真不小。
她天天在女生堆里说自己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要追这个要追那个,甚至到处说自己喜欢时神,却从没提过李妄的名字。
周思言叭叭了半天,程焰只是表情欠缺地“哦”了声,他便撇撇嘴不说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爱八卦。”
程焰挑了下眉,意思是:所以呢?
周思言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熟悉,过了会儿,他终于想起来,“除了你,还有阿时,你俩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同桌。”
好吧,不要亲兄妹了,再亲兄妹阿时该抽他了。
程焰挥了挥手,“走吧,玩你自己的,别打扰我。”
周思言回去找阿时的时候,李妄也已经过去了,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小意思,搞定了。
他对秦明月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多说,这会儿屈膝坐在台阶上,勾着唇笑看季时屿,“你同桌叫什么?”
季时屿低头看了他一眼,“少打听。”
李妄“哟”了声,“问问都不行?我追她你是不是得杀了我?”
周思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李妄抬腿踢了一脚周思言,“你最近很嚣张啊!”
周思言坐下来,咧嘴笑,“那可不,认了一个拽爷爷,我走路都拽起来了。”
李妄笑着嗤了声,抬着下巴朝着程焰点了下,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故意道:“我觉得我也挺拽的,你觉得我俩般配吗?”
周思言看了眼阿时微微眯起来的眼神,抱头往后退一步,“活着不好吗?”
李妄闷声笑了声,扯着季时屿搂住他肩膀,“我可是友情替你女……同桌解决了个麻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季时屿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
李妄笑了笑,下一刻却收敛了表情,“你爸让我来劝你,给我个不劝你的理由。”
周思言龇牙咧嘴了片刻,季叔叔也真够烦人的,说实话,他都不太明白,阿时他爸到底喜欢周慈慧什么,这么多年都还是为她着想。
李妄是阿时表哥,亲表哥,从小也算是护着阿时,这会儿没上来就当说客,已经算是很尊重阿时了。
季时屿敛着眉,那股躁郁又涌上来,低着头抿唇沉默。
周思言表情也严肃下来,低声说了句,“我去找沈逸风。”
季时屿忽然抬了下头,“不用。”
周思言愣了下,阿时意思是不用他回避,他没多问,坐了下来。
李妄看着季时屿,季时屿过了很久才扯着唇角笑了下,“我实际年龄比户口上要大两三岁。”
李妄震惊了下,“怎么可能……”
DNA是验过的,但谁也没想过去验证年龄,回来的时候周慈慧说是三岁,那就当三岁算。那时候季时屿瘦小病弱,性格古怪,也看不太出来年纪,谁也没怀疑过这件事。
而且周慈慧跟季恒初结婚了几年因为感情很淡,也一直都没打算要孩子。
婚姻存续期间,怎么可能有个孩子谁也没发现?
季时屿面无表情继续说着,“我跟我爸说过,他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没信。”
只是觉得他错把幻想当真实经历了,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怎么都推算不出来周慈慧提前两三年生孩子的可能性。
李妄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那你确定吗?”
季时屿嗯了声,“以前不确定,最近确定了。”
他也长久地怀疑自己活在梦魇里没清醒。
周思言更是觉得不可置信,仿佛在看电视剧似的,很久他才反应过来问,“那你小时候,谁养着你?”
如果是离婚后意外怀孕,那基本默认就是一直在周慈慧身边,可如果没离婚就有了季时屿,季家周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周慈慧怎么生的孩子,又把孩子藏哪儿了?
季时屿喉咙滚动了一下,笑得有些模糊,“一个很黑的屋子,一条狗,喂狗的时候,顺便喂喂我。”
周思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豁然站起来,似乎才喘上来一口气,“操!”
李妄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你确定后没再跟我舅提?”
季时屿表情垮下来,“没必要。”
李妄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沉默了,拍了拍季时屿,“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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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是最后一节,回教室拿了东西就放学了,周思言站在走廊上,趴在栏杆上哭得天崩地裂,他平日里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少不开心过,但这会儿突然间像是崩溃了似的。
沈逸风赵沅和薄斯臣都在那里,倚靠在栏杆上,表情严肃,也没劝。
他们几个心里也不好受,以前觉得阿时心事重,不大和人交心,虽然他们表示理解,但总归偶尔还是心里失落,可现在,又觉得情愿自己不知道。
季时屿没去找他们,坐在自己座位上,耳朵里听着四眼在嚎哭,一颗一颗剥糖给自己。
程焰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发紧。
江雪若站在前门等她,她却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她先走。
她立在座位上收拾了书包后,又站了会儿,目光落在季时屿身上,最后把他桌子上的糖都拿走了,“你也不怕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