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杀人不如杀心
王玄思量再三,在张小种的撺掇下,梅姐十分不愿意下,主意打到了绝色的柔舞身上。
可是,此时的柔舞已经名满绛州二十二县,舞技纯熟冠盖秦河,绛州最大妓寨“飘香院”的花魁之首。
有位路过绛州赴京上任的御使一见柔舞惊为天人,以全部身家纹银万两,要赎身纳妾。
而他妻子已经亡故,在妻不如妾的大环境下,凭她自身能力,稳稳的官太太在手。
可是,柔舞对梅姐道:“我尚且年轻,为姐姐再挣上二年的万两黄金,以补姐姐用心之苦。”
有年轻刚刚继承万贯家资的巨商富贾,被轻纱蒙面的柔舞以曼妙舞姿征服,许以黄金万两,披红挂彩,明媒正娶接回家。
被柔舞断然拒绝,对梅姐道:“几两铜臭,遮不了喜新厌旧之心,我以后用心为姐姐挣来养老的钱,必教姐姐后半生无忧。”
梅姐感动的眼泪汪汪,直呼:“柔舞最有良心”。
想她所想,眼见得人老珠黄,从良嫁人了,她这样的女人下半生,能嫁个娶不起人的农夫就万幸了,若无充足的银钱,想想生活就很凄惨。
数年间,府主王玄对她唯一关心的就是银钱,挣的多少都被提走,她还是两手空空。
近两年,别说早早就弃她如敝履的府主大人,就是张小种见了她也是眉眼间,在晴天白日下充满了嫌弃。
出于私心,她对震怒的府主王玄道:“柔舞是只会下金蛋的小母鸡,聪明如你能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儿吗?”
王玄志得意满的“呵呵”直笑
今日,因炼气的需要,借口漂亮女人更为养眼刺激,精神愉悦下说不定能跨过一大境界呢?在梅姐幽怨的目光下,柔舞满心愤恨中,执意要纳为小妾。却偏偏又说,以后依然让她在飘香院挣银子。
唉,同样是工具,玩物。
张小种看到了阳骁,头皮发凉的回来,与看护着柔舞的梅姐说道:“我看到了小小,府主大人的宾客之一,可是,那满面的风尘哟。”
捆住了柔舞双手双脚的梅姐,吃惊之极:“这小小真的跟随贵人,有了出息,来寻柔舞?”
边说边拍了拍柔舞绑在胸前的双手:“这儿结实着呢,府主到嘴的美味还能飞了。”
心下却想:“宁愿便宜了半百的王玄,也不能教穷小子小小占了便宜。”
柔舞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心神震荡:“我的男人纵然不骑白马,也比骑白马的老头子强上百倍。”
可惜堵住了嘴,发出哀怨的“呜呜”声,她心知:梅姐可是死心塌地跟随府主的。
那个她魂牵梦萦的男人,这几年是不是真的变成了男人?是不是真的来寻她?她临别故意刺激的不屑话他计较吗?
如果入了江湖,原本单纯的心思在江湖的大染缸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啦?
一时柔肠百折,在梅姐二人先后出去后,她果断行动,心中人就在外面,怎么也要见一见!
长期练习舞技的她,肢体柔软韧性很好,她先努力的打开了脚上绑绳,再打开纱灯在烛上烧断手上绑绳。
张小种只是怕她再去跳河寻死,绑缚她手脚的丝带并不太紧实。
可她依然费了好大的劲,手腕在“滋滋”的炙烤下,散发出淡淡的肉香。
她本就倾国之姿,盛装下要让小小看到更漂亮的她,哪知事与愿违,落魄江湖一无所有的阳骁更形惭愧。
淡淡的失落在她心头一掠而过
王玄已经鼓掌叫好:“好好,美人儿舞技艳压群芳,我等有幸一观。”
柔舞翩翩起舞,婀娜多姿,脸上却隐现凄苦之色。
张小种已经在王玄身旁低低窃语,王玄脸色逐渐凝重,皱眉颔首。
阳骁极度失落,脸上黯然。
“阳兄弟,你我虽然不懂情爱,但我辈闯荡江湖,“人魔”前辈曾说过:当念头通达。患得患失何不直截了当,心魔,心魔……”
连通怎忍看到知己好友满面痛苦挣扎,低低向阳骁提议道,心里暗想:“你纵然不向她说出,可是也依然是我心中义薄云天的好兄弟。”
王玄心中暗想:“大丈夫何患无妻,当以天下为重。这人能得和尚道士青眼有加,应当拉拢。目前看他怯懦犹豫,虽然不是绝顶高手,想来容易收伏。只需……再打击一下他卑微的心,使奴性大发,岂不比张小种这狗才强上十倍。”
阳骁听连通之语,心神剧震。
“对啊,若不当面问清,我岂甘心,男儿汉生于天地间,岂能违背本心?若生心魔,我还怎么追求更高的力量?怎么寻找爹娘?”
场中柔舞舞技娴熟,舞姿娇娆,却是珠泪纷落,启唇轻歌。
往日香糯清丽的嗓子很是沙哑
“问月儿,我情何在?今晚为爱舞清风,清风应怜我,痴心永不变……”
舞罢,侍女上搀扶,张小种随着跟从,向内里走去。
阳骁心中绞痛:“这是向我表白的吗?”,鼓起勇气抱拳喝道:“且慢,府主大人,这位……女子是我两小无猜时的……恋人,能不能……成全了我们?”
“呵呵,你是初来的客,怎么能张嘴讨要我府里的东西?”
王玄亲斟一杯酒,亲热的说着指责的话,同时手一指,手中酒杯飞向阳骁:
“呵呵,我堂堂府主,当你是英雄,请饮了此杯酒,明日就领人了吧。”
阳骁见酒杯稳稳飞来,并不含有猛烈气劲,当是诚心送酒,暗赞王玄功力深厚,虽然是初次认识,端得是心胸广阔的真汉子。
王玄心下冷笑:“只要你饮下此酒,凭我眼力,手下将又添一条狗。嘿嘿,等我玩够了,把这女人给你又如何?”
连通慌忙站起:“府主大人,我替他喝了如何?”
他也心中思量:“吃了人家的酒食,怎么翻脸?人家又一直笑语温言。何况,我俩也不如人家境界高。”
境界的高低,他已经默默看出,可这杯莫要着人家的道儿。
阳骁则已思忖:“既然是真男儿,哪会阴谋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