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试验品

晴儿爱和随和没脾气的柳风玩耍，自己就要和他反着来，却依然吸引不了晴儿。

看着悠悠的河水，包中心里忽然一跳：我们都长大了。

晴儿说得话浮上心头：“小东，我们都长大了，也该明白些东西了，你不适合我。如果……生活在一齐，时常吵架，拌嘴甚至动手……与其俩个人痛苦，何不分离……？彼此心里珍藏着，珍惜着这段友谊，他日再遇，儿孙绕膝把酒话桑麻，岂不人间美事？”

自己伤心失望的离开，今日才去梳理，原来我不应该伤心、失望。原来，我们……真的……是……友情，与连通他们一般。

包中收回思绪，耳边飘来柳风的声音：“……老贼师傅说：“你若有狠心练上乘武学，就切了吧”。我想：父母之仇不报，不是枉为男儿了吗？横竖都不是男儿，我一介书生练了也许能杀了仇人，岂不是赚了？”

柳风说完沉默良久，众人皆不出声，陪他陷入痛苦挣扎的过去记忆中。

包中自问，若是我，能否如此做到？肯定不能，我宁愿默默死去。我的意志差柳风甚远，可想平凡人的勇气和决绝。

在这一刹那，他设身处地的为柳风想了一回，一股为柳风为自己的惊悚袭上心头，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柳风原来比我更不容易

我却一直追杀他

包中眼前闪过师傅的音容，临死前痛苦的神情。

他十岁上贪玩迷失，被自称“明月老人”的师傅捡到，告诉他：“你想不想学功夫，想不想学会飞？”

包中顿时眼中尽是小星星，高来高去的武侠是他心目中仁的最爱，自小向往的偶像，

他一口答应，再没提寻找回家的路。

师傅为了培养他，频频为他接单，然后由他出手杀人，接受真实的杀伐，纳杀气养杀意。

很快，他成了杀手包中

于是，离他心目中的大侠越来越远。

但是他无悔，师傅毕竟教会他从平凡到黑榜，他已经是江湖侠少仰慕的对象。

师傅临死前告诉他：去为他秘密接了一桩大买卖，取单时被人围攻受重伤，恐命不久了。并说黑榜上“人妖”是他师弟，手中有江湖闻名的“九转还魂丹”。

他清楚的记得，师傅悲伤的叹息：那个逆徒，必不肯给，他自甘堕落化身万千，不伦不类，……唉，师门不幸，恨不能亲手清理门户……。

包中问师傅还能支撑几天？老贼师傅说：两天。

他就安慰师傅，自告奋勇去找“人妖”，一天内回来。

天可怜见，他很容易就用一天时间，找到了“人妖”。

没曾想，“人妖”就是他小时的伙伴，柔弱的柳风。

他好说歹说，甚至搬出师门之恩大于天，差点就下跪了，柳风就是不同意。还说：“你面上冷酷，可实是感情激烈，一言不合，拔枪相向。所以，你不明白……”

包中顿时大怒：不明白？还需要明白什么？他顿觉热血上头，愤愤而去。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含恨而归，本想与师傅再问问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师傅在他心里是博学的代名词，他相信师傅还有好的方案。

归来，师傅已经死在床上

他悲伤师傅的死，痛恨柳风的绝情，人，怎能不讲情义？否则，与畜类何异？

师傅在床头墙上书下，歪歪斜斜的两字“清理……”，笔力未尽，已然支撑不住。

包中面冷心热，易感情用事，心悲师傅死的凄凉，见了那床头二字登时双眼充血，心中暗暗祷念师傅，要帮师傅完成未竞心事。

包中在江湖寻找“人妖”而不得，想念家人，想念晴儿。

回家时家里空荡无人，原来自他走后，父母思亲过重，俱各去世。他深感有家等于无家，成了江湖浪人，不敢面对晴儿家的大门，辄摸到夜间，从后墙而入，想要先问问晴儿的心意，无意间与来寻晴儿，欲要言明一切的柳风相遇。

不知是醋意大发，还是要替师清理门户？随后尽展杀手，幸好晴儿出来，识出童年玩伴，暂且饮酒作和。

他听晴儿告之，已经有了心上人后，伤心黯然下，穷蹑柳风不松，欲替师清理门户，于酒楼激起侠义心肠救下连通。

包中心下一突：追杀柳风，索要“九转还魂丹”，自己是不是有些孟浪啦？哪儿似乎有点不对？

柳风悠悠道：“为报亲仇，我自愿挥刀，谁都不怨。只是……似乎……我被当作了试验品。那本秘籍首页写到：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可我练到后来，见最后一页被红笔写下一行字，后被黑笔涂抺，却隐隐能辩识八九。我家书香世家，我未习武前，可是正宗的大卫秀才。”

包中暗想：小时候，你就慢吞吞，心细如发，像个娘们儿。

柳风道：“我仔细辩认下，看那数个字是：由阳转阴，阴阳能否调和？”

“我当下心中生疑，此问莫非是……要人造的由阳转阴，那我岂不成了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