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啊，柏麟，我从来都看不透你，千年前看不透，百年前看不透，时至今日还是看不透。"罗喉计都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我知晓你护佑三界的执着，本以为你打算借魔界之力重掌天界，届时你虽为魔身，但只要心在苍生，就算没有帝君的身份，你仍然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想不到，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

“罗喉计都，你少在这里狡辩，人界那千条性命。你们杀人的时候难道不是打着帝君的幌子么?"

柏麟看了一眼腾蛇，没有开口。

“为大局着想，一些小小的牺牲在所难免，这不正是君的作风么?"罗喉计都又笑了笑，一挥手，掌中已腾起煞气，“罢了，说这些已是无用，既然已到这一步，看来君与我还有一战。"

“帝君!"“帝君!"“帝君!"

柏麟摆了摆手，“罗喉计都，你我前缘已了，本不应再有任何干系。”

“我与柏麟或许如此，但我与天界的柏麟帝君呢?我带着魔族杀上天界，还有人界声讨你的事也是我放任的，难道你要放我走吗?你是天界之尊。当着众多天界将士的面，你能放我走吗?"

“我只说不与你有干系，并未说要放你走，但既然不与你有干系，又不能放你走，你便自尽了结，结束这段错误的天数吧。"罗喉计都一愣，看着柏麟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会吗?不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把你全身的煞气凝在掌中，再打入你的心口便是。"腾蛇死死盯着罗喉计都，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还不动手?你不敢吗?"

“…柏麟，你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

“在你将我的法印形状告知魔界时，你便应想到今日之果。"

“…我没有!我何时告知.…"罗喉计都下意识地否认，随即呆了一瞬，“那幅画上我画了…"原来血魔是按着自己的那幅画做出来的，原来今日之缘起由他罗喉计都...

那么今日之缘灭是否由他呢?又该如何缘灭呢?

“计都兄，我初至魔界时无依无靠，他们都忌惮我过去的身份，对我指指点点，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话，愿意陪我喝酒，愿意陪我做我想做的事。"血魔的声音变得嘶哑，红着眼睛盯着罗喉计都。“十年了，我以为这次我们总算是交心了，想不到..”

“这出戏还没演完么?”腾蛇嗤笑一声，“真是啰嗦!"

血魔并未理会，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虽然计都兄不愿帮我了，但我并不怪你，毕竟你并不欠我。只是今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罢休。我说了，天界欠我的，是时候还我了!"

“血魔，不可.…"罗喉计都本以为血魔要出手对抗天界，正欲阻拦，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功力差一些的仙魔甚至站立不稳而跌倒，“这是?"

四圣兽面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在手上凝出光芒，分别打向了四个方向。而随着光芒的注入，周遭的震动渐渐消去。

“是魔族大军欲破我天界结界，"腾蛇恨声道，“当日帝君察觉阵法出现弱点，灵力流失诡异，果然是你们的手笔。"

罗喉计都皱了皱眉，血魔则又先笑道，“让你们发现了啊，不过没关系，就凭他们四个，是守不住结界的，而且我可还有惊喜要送给你们呢。"说着他手上一动，一股阴沉的煞气凝聚起来，化为一柄黑色的长剑，剑尖直指凌空而立的柏麟。

“那是….褚璇玑提到的魔剑?"腾蛇神色一凝，想也不想便欺身而上。

“今日，你我只能活其一。”血魔分出一部分魔气缠住腾蛇，依旧执剑指着柏麟，“我已结出魔丹。是真正的魔。而你呢?你虽已恢复神格，重获仙体，却还算不得真正的神。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血魔，你.."罗喉计都一惊之下竟不知该说什么。

血魔讥诮地一笑，“事到如今，这场戏的确没必要再演了。计都兄，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把我当做柏麟，十年了，你居然一点都没怀疑过，你说你是有多愚蠢呢?不过不用担心，你毕竟为魔族立下了功劳，若是能再助我踏平天界，将来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至于柏麟么，你若愿意，我倒也不介意做他的替身。"“你的脸皮，真是厚得连剑都刺不穿。"因灵力耗损巨大，一时间腾蛇只能与那魔气缠斗在一处。

“你和一个魔说他脸皮厚?看来你也是个蠢货!"血魔冷笑一声，察觉周遭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他心中一喜，知晓是魔军已攻破天界结界，正要持魔剑攻去，就觉一阵灵力迎面压下。为了能成功迷惑罗喉计都，他仔细了解过柏麟的所有事情，知晓这位天界之尊虽为天生神祗，神力深厚，但更擅智谋而非武斗，战力也算不得一流否则千年前修罗一族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攻破天门。他又察觉柏麟并未真正归位，心下更没有将这位所谓的神放在心上。如今真正与其交手，他不由为对方的神力一惊，连忙息了小觑之意，留神应对。

柏麟将全身修为凝于手中，源源不断地催动白色的光芒打破扑面而来的黑色煞气。此剑集万千怨气而成，又新近饮血，着实凶狠异常，自己的神力虽正是这煞气的克星，但稍不留心就会遭其反噬。柏麟瞥了一眼正与冲过来的魔军厮杀在一处的天军将士，压了压心头升起的杀念，右手并指在左腕一划，用白光引出一道血迹注入魔剑之中。

“你竟然拿自己的血来阻止我，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神，就不怕魂飞魄散吗?"至纯至善的灵气开始净化剑中煞气，血魔眼中现出狠色，左手又将一片血光打入剑中，"好啊，那就看看你的血够不够净化这些煞气!我保证，很快你的血就会一滴不剩!”

“帝君!”听到血魔的话，腾蛇心中一阵担忧，偏又被那魔气缠得无法脱身。

“不要管我!”柏麟依旧凝神将灵力注入魔剑中

“顾好自己，与青龙他们一起守好天门，若是让魔族踏入一步，拿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