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意外

“是啊。”秘书点头，肯定地应声。

陆庭琛握着笔的手停在了那里。

正此时，林若芷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办公室。她刚刚在茶水间里连喝了两杯咖啡，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看一眼陆庭琛这边，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她悄悄走向自己的位置。

“林若芷。”

陆庭琛却出人意料地叫了她的名字。她不得不停下，转身回来。陆庭琛扬了扬手，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点点头，小心地为二人拉好门，离开。

以为陆庭琛又要说让自己离开的话，林若芷不得不硬起了头皮，“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

“图纸，是你改的？”

他打断了她的话，却突兀地问出另一个问题。

林若芷有短暂的怔愣，片刻后才想到之前自己帮着修改了的那份图纸，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知道，我一个外公司人员不该插手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我只是一时……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对设计很在行？”

他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没兴趣听她的那些忏悔。林若芷震了一下，他不是因为这个才来质问她的？

“一般吧。”她随即道。

陆庭琛扬起了唇角，“我公司里的人是个什么水平，我清楚，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必定是大问题。”言外之意是，林若芷的水平非同凡响。

林若芷依然只是很淡地笑，“举手之劳。”她并不想多谈这件事。

“那个……”她真正想谈的，是与他之间的关系。

“既然有这么高的水平，为什么不往这个方向发展？”陆庭琛却追着不放。他难得有心情了解别人的私事，还是一个他讨厌的女人的。坦白说，林若芷在设计上有这么高的造诣，他还是挺惊讶的。

林若芷的脸垂了下去，整个儿阴了下去，“没为什么。”

陆庭琛立了起来，朝她走来，最后拎起了她的手，“你以前学的什么专业？”他是第一次想了解这个女人。

“绘画，也曾跟一位了不起的设计教授选修过工程设计，挺喜欢的，但老师觉得我朝艺术绘画方面发展会更有前途。”往事不堪回首，此时想来，只会让她愈发难受。

“后来为什么转行了？”

他的问题让林若芷彻底苍白了一张脸，不美好的回忆涌了上来，最后只能闭上眼，任由睫毛轻颤，“不为什么。”说完，她几乎粗鲁地挣开了陆庭琛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陆庭琛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飞起了疑惑的光华。

办公室外，林若芷无力地倚在墙上，呼吸急切而又无助，她不得不用力揪着自己的领口才能不窒息。

以为再也没有人会提起这个过往，却没想到……还是被翻开了。如果她不去多嘴说设计图的事，便真能把那件事永远地忘掉了。

真能这样吗？

她轻轻抬起自己的手，那手漂亮纤细，曾经画出过连教授都惊艳的画卷。教授曾预言，只要她这样画下去，一定会名声大震。而她，为了这一天努力着。

如果没有那次写生，她没有好心地去帮那个人……一切都不会改变。

只是，时光不会倒退，一切都无法改写。最终，她没办法再画画，一度甚至连绘画作品都不能看，最终不得不在导师失望的眼神中选择退学。

没有人能理解那时她的悔恨和绝望，那个人，几乎改写了她的人生。

“林小姐，林小姐？”

直叫秘书叫了好多声，她才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秘书关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大概没有休息好。”

说完，揉着太阳穴缓缓朝外走。

办公室内，陆庭琛通过监控将林若芷的表情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自己刚刚不过问了她几个普通的问题，她怎么就变成那样了？这样的林若芷让他觉得陌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林若芷是个脸皮厚，不知羞耻的女人，无论他怎么折磨她，辱骂她，跟她过不去，她都像一块狗皮膏药似地贴着自己，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这些问题里，到底隐藏了关于她的什么秘密？他慢慢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