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不禁感叹起宣祁的见多识广，明明是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却什么都知道。

“咳咳，那个...玉舒上仙曾将这些故事写就了一册《思无益》，此前一直放在琅嬛阁里，后来被姻缘神君拿去了，我曾读过几章，序章里仙上便说了自己的故事。”

他好像有些局促，但我彼时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位经历奇玄的仙上身上。

“那仙上现在何处？”

“玉舒仙上写完就游历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知晓她的踪迹。”

于是我二人再次陷入沉寂。

后来宣祁见我不再说话，以为我是乏了，于是很快送我回了姻缘府。

临别前他同我说让我且宽心，神尊并非一个刻薄狠毒的神仙。

我点点头，心里十分感谢他此番带我去见了司宁仙君，还给我讲了玉舒仙上的故事。

这天夜里我辗转难眠，方才明白了些许做姻缘仙子的责任与不易。

世间的苦难有千百种，但凡是与情字沾边的，皆是入骨侵心，百转难解。

天道如此，但也恰是因为如此，姻缘仙子就更需得悉心修炼，定要在能把握的分寸里做到不出错，才能帮助众生规避几分......

一夜无眠，

思量之间已是黎明——

我早早地起身洗漱好，向姻缘神君辞行后，去了沉凛宫。

今日来领我进去的依旧是上次的那位姑姑，如今我方知道她叫清惠，沉凛宫的一应事务皆是由她打理的。

“天界是天界的规矩，而沉凛宫自有沉凛宫的规矩。如今既来了，我需将这里的规矩讲给你听，日后也要以沉凛宫的规矩为第一位......”

清惠姑姑声音清脆明朗的，一字一句从她口中说出都有一种温柔且威严肃穆的感觉。

“神尊近身从不需要人侍奉，因此我们只需做好外院的事务便可以，你要切记，除非神尊召见，否则不要靠近神尊的寝宫，这便是沉凛宫的第一条规矩...”，清惠姑姑带着我走遍了沉凛宫的每个角落，把这里的一应都讲给了我听。

“最后，沉凛宫里最重要的一条规矩，上渊宫的东西绝不接，上渊宫的人绝不可踏入沉凛宫半步，也绝不可与上渊宫的人有往来，若你触犯了这个禁忌，六界之内，无人能救得了你，你可明白了？”

上渊宫...我不由得想起了宣祁同我讲过的那一桩万年前的故事，看来这其中的纠葛真是一点也不少呢...

心里虽暗自这样想，但我还是及时开口答了清惠姑姑的话：“是，连心记下了。”

“甚好，如此你便去做事吧。”

“是。”

于是清惠姑姑把我领到了沉凛宫的茶坊里，说姻缘神君特意差人来说，连心奉茶的手艺是跟随茶仙学过的，是以做这份差事最合适不过。

我：......

好的，于是本同心结正式成为了沉凛宫里专门负责奉茶的二等仙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终日里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偌大的茶坊里只有我一个仙娥负责，除却一日五次为神尊奉茶外，间隙的时间便是整理茶坊，偶尔还会与沉凛宫的人聊聊天。

不过目前，沉凛宫除了清惠姑姑和我以外，便只有一位栀娴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