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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长路漫漫,我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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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那种毫不掩藏的分寸感与距离感让傅奚亭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分寸感是个很难得的东西,人一旦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会出去瞎搞,最起码,知道底线在哪里。

这是他该喜的点。

悲是因为距离感。

他貌似结了场假婚,他的妻子跟自己不熟。

像极了陌生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跟家里的两只猫一样,偶尔出来蹭两下。

蹭完就躲起来了。

真是好样的。

旁日里就算了,而今……他当众听到江意这番说辞,他无法忍受。

而江意,始终觉得自己并非过错方,即便是有,过错方是傅奚亭也不是自己。

哪有强迫别人去爱人的道理?

这不跟强行把你按在马桶上让你拉屎一个意思吗?

“正常人吃了荤就想吃素,这是正常搭配,傅董,我也不知道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人都是走一脚歇一程,你却希望我像个永动机似的高频率去爱你,我建议你学学天线宝宝,脑门儿上插跟天线好清楚自己的定位,别老一天到晚的整这些不切实际又磋磨人的幻想。”

江意实在是不能理解傅奚亭的想法,一个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的臆想来臆想去,整个她不爱他就是犯法似的。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啊!”傅奚亭嗤了声,凝着江意摸眸子带着幽幽寒光。

楼上,本是百无聊赖靠在栏杆上的司翰大老远的就见傅奚亭将江意甩到了车里。

半个身子都快趴出栏杆了,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看来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看见方池从车里被轰了出来,微微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话还没说出来,方池又灰溜溜的上车去了。

这转变,快的跟龙卷风似的。

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

而方池坐在驾驶位,瑟瑟发抖。

不日前,傅董在外应酬时,曾有人笑言傅董这个小太太找的真好。

这个真好,明里暗里的都是讽刺,且这讽刺,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有几分挑拨离间又有几分真实。

一个30来岁的男人,找了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颇有点老夫少妻的意思,而自古以来人们对于老夫少妻这个搭配,多是笑看。

江意是成熟稳重的,手段胜过大多数人,毕竟上辈子国际谈判官的历练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

但偶尔,她的这张嘴,确实是轻浮无理。

怼人的时候什么难听话都能顺理成章得出来。

江意被傅奚亭这句理直气壮弄得后背一麻。

她脑海里仍旧留存着傅奚亭的那句非你不可。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是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存在的理由和价值就是为了复仇,那些情情爱爱加在身上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而傅奚亭与之不同,一个而立之年便坐拥亿万家产的人和一个刚刚站在起点的人所思所想都是南辕北辙。

江意虽然是江芙,但这辈子,她还在起点。

后座上,气氛剑拔弩张,方池握着方向盘的手冷汗涔涔,目光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望向这二人,其实生怕二人打起来。

“实话实说,”江意争辩。

傅奚亭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是你自己说了不求回报的,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与你当初给我的承诺简直就是南辕北撤。”

江意说这话时,半分强词夺理那是半分都没有,相反的还颇有些娇嗔。

她深知,与傅奚亭争吵,最终吃亏的是自己,不会是别人。

颇有种林黛玉的味儿。

真正的高手总会在危机时刻素手拨云将危机化解,江意无疑是这种人。

傅奚亭强势的目光有了片刻的松解,江意顺势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娇软的嗓音跟只小猫爪子似的挠着傅奚亭的心窝子:“说给别人听的话跟说给你听的话是截然不同的。”

傅奚亭顺势楼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薄唇附上去,一番辗转反侧,直至车里温度渐高,在方池逃也似的关门声中,傅奚亭送来气喘吁吁的江意,蛊惑的嗓音擦着她的耳边响起:“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江意喘息未定,面庞微红,被傅奚亭囧囧目光盯得无处可逃,她直视傅奚亭,修长的指尖钻进他的衬衫衣摆:“情话都是真的。”

“唔…………。”

这日晚间,应酬的人断断续续散去,方池原本是靠着车身吸烟,毕竟豪车隔音相当不错,里头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

可渐渐的,他觉得事态不对,颤抖的车身告知他,这地儿不是他能呆的地方了。

车里二人翻云覆雨。

江意每每撩拨傅奚亭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今日的代价就是被人摁在车里磋磨。

但偏偏,她尚且还没将版图扩招到这里,傅奚亭越是用力她越是隐忍。

呜咽声和尖利的爪子成了她唯一的发泄点,傅奚亭这夜归家洗澡,脱掉身上衣物便觉得后腰一阵刺痛,站在穿衣镜前回眸望去,那密密麻麻的抓痕让他无奈失笑。

车里动作逐渐消停。

约莫一刻钟之后,傅奚亭下车,行至路旁的报亭里买了瓶水,满面春风的样子哪有半分怒火中烧的模样?

怒火发泄完了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然。

车里,江意靠在后座喘息着,男人拉开车门进去时,远处的方池隐隐见自家太太的大腿上盖着西装外套。

自家先生拧开水瓶将水递了过去,江意拿起瓶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将方池的视线隔绝在外。

他倚着树,抽着烟。

而同样的,二楼阳台上,司翰也在倚着阳台,抽着烟。

二人目光均盯着同一处。

车内,傅奚亭扯出纸巾将手中擦拭过的纸巾包在一起,随意的丢到了脚边,温软嗓音响起:“回家?”

江意靠在后座上,浑身酸软的摇了摇头:“你先回,我们才刚开始。”

男人掌心摸了摸她的后腰,笑意尽显:“还有力气?”

江意闭着眼睛将傅奚亭的爪子从自己后腰上扒拉下来,语气漂浮:“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勾我在先,”傅奚亭不承认。

“人跟动物的区别是人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傅董。”

江意的这声傅董颇有些咬牙切齿。男人倒也是好脾气,伸手勾住江意的后脖颈,吻了上去。

吧唧一口亲的江意耳根子绯红,傅奚亭其人就是这般,心情好了,一片晴空,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好商量。

倘若是心情不好了,冷涔涔的眸子都能将你松进地狱。

江意似是摸透了这中间的暗门,拿捏傅奚亭情绪这种事情可谓是信手拈来。

“等你?”男人俊雅含笑的凝着她。

江意亲了亲他的薄唇:“你先回去,一会儿司翰会送我。”

司翰?

哦、

就是那个从开始到现在趴在栏杆上盯着他们一根又一根抽烟的小子。

傅奚亭恩目光落到江意身后,江意顺着他的视线回眸望去,挑了挑眉:“怎么?”

“去吧,”傅奚亭伸手扯了扯她的裙摆,理了理她的仪容。

淡然的摸样让她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杀戮是假象。

江意恩了声,推开车门下车。

傅奚亭坐在车里,按下车窗,目送江意进去。

“傅董,关青电话。”

三五分钟前,关青给傅奚亭打电话没打通,索性就达到方池这里来了。

方池心想,能通就怪了。

人家夫妻二人正云里雾里的侧颈缠绵,哪有时间接你的电话。

男人修长的指尖接过方池递过来的电话:“说。”

简短的一个字让关青一愣,傅董嗓音低沉但透露着一股子愉悦,与前几日阴间的气息大有不同。

这是——心情好了?

小太太发力了?

关青脑子里的思绪如波涛翻涌,但这翻涌之时还不忘禀报工作:“赵家那边盯着的人说,老爷子跟卜思大吵了一架,两个人在客厅里动手砸东西了,状况很是惨烈。”

怎么能不说傅董手段高超,将外部矛盾直接内部化,小太太手中一点鲜血都没沾染。

派人盯着卜思,将卜思的言行与举动都录下来交给赵老爷子,让赵老爷子觉得卜思才是危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从赵振在江意地盘上的事情以传到他耳里时,这人就已经开始在为自家爱人谋划这一切了。

关青不仅一次分析傅奚亭对江意的感情。

可越分析,越令他悚然。

傅奚亭伸出指尖勾了勾脖子上的领带,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方池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打火机递上去,男人抽了口烟,浑身姿态都带着一股子时候的餍足感:“记者安排了?”

“来的路上了。”

傅奚亭抬起指尖,在车窗旁点了点烟灰:“继续盯着。”

江意回聚餐点,先是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刚出来就看见倚在门边抽烟的司翰。

“孔子曰:色.欲贵有节。”

江意一抬手,将擦手的纸巾精准的抛进了垃圾桶:“孔子又曰:食色.性也。”

“这么明目张胆的车战,不怕头版头条?”

司翰跟在江意身后准备上二楼天台。

怕?

这个字好像离自己太遥远了。

江意听闻这句话,微微转身回眸。

望着司翰:“怕能解决问题?”

“我怕他们就能不要我命?”

司翰:..........

江意话语轻飘飘的,但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悲鸣。

他时常觉得江意身上的气质实在是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浑身上下深沉的宛如一个见过朝代更迭的智者。

好像世间所有的大起大落都不足以让她有丝毫的诧异。

“去哪儿了?大家刚刚都在找你,”江意刚一上去,闻思蕊就迎了上来。

行了两步,鼻尖微动,似是闻到了什么:“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江意后脖颈一麻。

心想,幸好闻思蕊单纯、未经人事,不然——————。

“洗手液?”她善于将问题反抛回去。

闻思蕊没有执着于江意身上的味道,反倒是拉着她去了员工身边。

大家起哄让她喝一杯,江意抬了抬手:“我一会儿还得开车见客户聊事情,饮料行不行?”

“良好市民不能知法犯法,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大抵是江意平日里在工作上太过严苛,大家都不敢在劝。

须臾,江意将杯子搁下,交代了闻思蕊两句。

后者紧跟上来:“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江意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用,你们好好玩儿。”

“反正司翰也没喝酒,让他送你?”

听闻这话,江意目光落向靠在栏杆上的司翰身上,脑海中想起于司柏的交谈,垂在身旁的指尖缓缓的捻在一起,淡淡的磋磨着。

“让他来。”

司柏对她多有探究,如果司翰留在身边充当司柏的探照灯的话,那留着,也无用了。

远远的,江意见闻思蕊走过去跟司柏言语了句。

后者将手中的烟掐在烟灰缸里行了过来。

“去哪儿?”

“京郊精神病院。”

司翰一边调转车头,一边疑惑询问:“去那儿干嘛?”

“看个朋友,”江意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回应。

司翰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坐在后座的江意,啧啧道:“好家伙,精神病院都有朋友。”

“想知道人家为什么在精神病院吗?”江意将手机关上放进包里,抬眸望着司翰一本正经开腔。

而此时,开车的人完全不知晓江意此时在想什么。

他不知晓江意今日的所作所为所言都带着刻意性。

“为什么?”

江意弹了弹指甲,薄唇轻启:“因为他背叛了我。”

江意这话出来时,司翰莫名觉得后背一僵。

懒散随意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警告与威胁,司翰虽说是众人口中的二世祖,不学无术,但这么多年没让他哥给他擦屁股这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人智商不低,且远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江意的这句提点,他明显是参透了深意。

紧绷的气氛在车里流淌开来,司翰似是想打破这中间的尴尬,笑问:“那人有精神疾病?”

江意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目光从司翰身上缓缓收回,望向窗外,悠然道:“我让他有,他就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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