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罚
男人直起了腰，言简意赅道：“理由。”
“你要离婚理由啊，”云晚的嗓音，珠圆玉润的一颗颗落在他心上，“沈砚行，我跟你结婚三年了，证是领了，婚礼呢？我不要当金屋藏娇的二奶，我想要一个光明正大人尽皆知的婚礼。”
她的语气，温温柔柔，不同往日吵架的歇斯底里，平静得像朋友聊天。
“沈砚行，我们结婚1095天，你回家的次数，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她笑着一点一滴回忆，“有时候很怀疑，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要的婚礼……我说过，”沈砚行忽然觉得领带有些紧，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喉头窒息得不能呼吸，“等我忙完这阵儿就……”
“你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我，”云晚呜咽一声，忽然哭了，打断他的解释：“你哪天不忙啊？第一年说忙，第二年还说忙，这都第三年了！我只是要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告诉大家，我云晚嫁给了你，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很难吗？沈砚行，是我要的多，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公开？”
车窗外，轰的一声，雷电劈开夜空，顷刻间，暴雨落了下来。狠烈的雨势里，夹着冰雹，联合黑暗，瞬间席卷了整座城市。
雨声落在车顶上的很重，像是一种迟来的惩罚。
沈砚行听着她哭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
他默了会，嗓音很轻的问：“结婚仪式，就那么重要么？”
“对我来说，很重要。”她委屈的回答。
沈砚行依旧冷静，嗓音平淡，应该来说，理智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沈砚行的人生，理智就和皮肤血肉深深地长在了一起。
“云晚，跟我结婚，你觉得很委屈么？”
“对！”云晚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这三年里，我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是那晚跟你求婚！”
沈砚行压住情绪，耐着性子哄她：“我知道你在说气话，你喜欢看秀，我让齐远去订法国的机票，过两天我陪你去看。”
他还以为她在闹。
云晚握着手机，突然愣住了，看着窗外的暴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她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的说：“沈砚行，我们真的不合适，这婚……就离了吧。”
列车缓缓靠站，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的通知：“旅客们，你们好，由s市开往y城方向的列车就要到站了，请您整理好行李物品，依次下车……”
直到这里，沈砚行听到电话断了。
嘟嘟嘟……
车外，雷雨轰鸣。车里，极致安静。
沈砚行仍旧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胸口闷胀得快要炸开，但脸上却仍是极致的冷静。
“沈总，我刚才看到新闻，星河娱乐官博发布和太太解约了，”齐秘书见他不说话，硬着头皮开口，“之前我看过太太和星河娱乐的合同，太太违约金起码得赔两个亿。”
沈砚行紧绷的嘴角忽然松弛了，目光落在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
雨势渐渐小了。
暴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的也快。
就和她的情绪一样。
司机李叔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要去y城追太太吗？”
“不用，”沈砚行降下车窗，任由微凉的雨丝落进车里，秋风散去他心底的燥热，“她卡里也就两亿，没钱生活，过几天自己就会回来了。”
他知道。
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齐秘书摸了下公文包里的烫手山芋：“那这离婚协议书也不用管了？”
沈砚行闭上了眼：“嗯。”
齐秘书很懂，这是沈总不想说话的意思，就闭上了嘴。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刚刚太太电话里说得也没错。
不过就是一个婚礼，办了就办了呗。
为什么结婚三年，不办婚礼？
齐秘书忽然想起昨天的新闻，古装女神萧因珠离婚回国的消息。
正好还跟沈总一个航班，不过不同舱，也没碰到面。
他在沈砚行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沈总在大学谈过一段恋爱。
初恋就是萧因珠。
俩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萧因珠在校园广播站表白，弄得人尽皆知。
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不过也没多久，三个月不到，俩人就分手了。
然后就是萧因珠毕业出国，接着就传来她结婚，嫁给一个老外的消息。
齐秘书余光瞥了一眼沈总。
心说难不成沈总真的是对萧因珠念念不忘，才一直拖着不举办婚礼的？
可他这几年看下来，沈总对太太，除了婚礼，那几乎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要说不舍旧情，那当初沈总干嘛不跟萧因珠结婚？
沈总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齐秘书苦苦思索许久，也没想出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