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电话
这班务会还开个啥劲？
报到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洗洗睡吧，明天周一，还要出操。6点钟，满城的天，还是黑乎乎的。没等起床号响，王珂已经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把门前的卫生都整理好了。生物钟定上了，走到哪也改不了。起床号一响，王珂立刻回到房间，开始叠被子。一切收拾停当，王珂跳下床，扎好腰带，来到门口。如果不是彭大班长最后一个出来，十一班肯定是第一个。十三中队沿着干训队的球场，开始了跑步。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练好本领，准备打仗。一二一！一二一！听听，连出操的队列口号都这样别致，所有的人，都似乎嗅到一股硝烟味。四百米的跑道，跑上十圈也就四千米。但是跑到一半，就有干部掉队了。队伍越拉越长。作为从步兵团出来的王珂，越跑越有劲。浑身刚刚活动开，现在就算全副武装跑上十公里，也不在话下。他前面不远处，就是班长彭应求。胖胖的身躯，后背都湿透了。他已经拉了有一圈，王珂紧跑几步追上，与他并肩而行。“班长，还能坚持不？”现在任何关心，对彭大班长来说，都是一种讽刺。“不用你管，有……有本事再……跑十圈。”“王珂，快点，没看到人家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跑我们的。”十分钟后，十三中队在终点集合了。累瘫了，好几个人直接睡在冰冷的地上，里面就有彭大班长。而站着的人也不少，王珂和高乃才都是。“好，同志们，今天要特别表扬两位同志，一是王珂，一是彭应求。一个跑的最快，军人素质高；一个跑的最慢，但坚持住了。现在我宣布，从今天起，每天十公里，我们上公路去跑。”郭志佳队长总结完毕，各班带回。彭大班长一句话也没有，是被班里几名同志架回去的。回去即洗漱，整理内务，然后静等开饭。从今天开始，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幸亏在龙泉庄，王珂就与全排开始了体能训练，每天十公里，还要爬树。眼下，到了干训队还是这一套，这是笨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王珂决定给自己开点小灶，除了早晨十公里，晚上再来十公里，另外以后起床，提前到四点半，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复习功课，一定要在全大队争一争。一天快速地过去了，新鲜感和充实感，让每个年轻干部都如同打了鸡血。王珂终于稳下心，开始了他为期四十五天的参训。但是此时，已经吹了熄灯号，京都大院范部长还没有回家，他在静静地听陈干事的汇报。陈干事有些懦懦，立正姿势，站在那里。“你是说，王珂报到第一天就受到了大队不点名批评？”“是的，钻铁丝网到外面买苹果。”“这件事查实了吗？”“查实了，但是事出有因，晓昭到了满城，身体有些不舒服，王珂是去替她买的苹果。”“胡闹！”范部长罕见的一拍桌子，可是话锋一转，问：“你说王珂是替范晓昭去买的苹果？你怎么知道的？”“是晓昭打电话回来给我说的。”陈干事看看范部长的脸色，接着补充：“部长，我觉得这件事涉及到王珂，不是小事，就给您汇报一下。”“唔，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要不要请秘书打个电话给干训队，把这件事解释一下？”“胡闹！”范部长“啪”一声，又把桌子拍了一下。“就算他去给范晓昭买苹果，也不是理由。这件事到此结束，不过你要打电话通知范晓昭，不准随便使唤干扰王珂，让王珂安心学习。另外要给干训队打个电话，要他们严格要求王珂，响鼓也要用重锤。”“是！”陈干事敬了一个礼，转身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又听范部长叫他。“回来回来，陈干事。”陈干事转身又走到办公桌前，静听指示。“王珂知不知道，晓昭是我的女儿。”“部长，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唔，那晓昭打这个电话，王珂他也不知道了？”“是的，其实晓昭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打个电话给李大队长，解释一下，此事不怪王珂。”“胡闹，解释啥？不用解释，你一解释大队就要多想了，这才多大点事，你们军区就插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看大队管理的好，应该鼓励与表扬。不，表扬也别说。基层不容易，到此为止。”“那部长，我怎么和晓昭说？她还在等我的回音呢。”“你什么也别说，要是她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一个男人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住，那就不是男人。” “是，部长，没事我先走了。”“好，不过你要多关注晓昭和王珂，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是！”陈干事出了门，抚了一下心口，部长最后这句话，他没有听懂，多关心范晓昭和王珂，是关注他们培训的情况，还是关注他们的个人感情啊？还有，王珂不在这里，如果他知道范晓昭就是范部长的女儿，又会作何感想？不过陈干事还是挺佩服的，明知干训队是为前线准备的，所有参训的人未来都是参战部队的战斗骨干，还毅然决然地把女儿送上去，仅凭这一点，将军的情怀就足以让人敬佩。
陈干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了半天，还是拨通了干训队李大队长的电话。“您好，满城干训队李大年。”“李大队长，您好！我是军区后勤政治部陈干事。”“哦，陈干事你好，这么晚上，有什么指示。”李大队长一听电话，立刻想起来昨天才分手的他。虽然自己级别上比陈干事高，但是他是首长身边的人，又是上面机关的。能保持经常联络，说明关系好啊。“李大队，咱们弟兄们，哪敢给你指示，只是有件事和您通个气。”陈干事一口一个“您”，让李大队长很受用。“陈干事，有什么事，尽管交代。你昨天说的那个王珂啊，还真的不错，昨天一报到就去帮厨，今天早晨出操，我刚看到这小子跑十公里就和玩似的，昨天晚上大队动员后，我特别对他提出了表扬。”李大年一口气向陈干事说了一大堆好话，可是电话那头陈干事却只是笑笑，“我今天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您，部长想最近抽个时间，到您那里看望一下参训的部分学员。”“啊，将军要来，那太好了。这事我得和军里报告一下，至少军长、政委和后勤部长要来陪一下吧！”满城干训队，属于王牌“万岁军”的，“万岁军”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可是非常出名，那是和美国鬼子打出来的。现在归属京都军区，这次军区干训，特意选的这个地方。“别别别，李大队，我们俩先通个气，等首长确定后，你再报告。”“好！”李大年是特别高兴啊，军区常委下部队，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能和首长面对面，对他来说千载难逢。“陈干事，希望你早日促成此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嗯……李大队，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嘿，陈干事，你我兄弟有话直说。”“说是可以，但你要绝对保密，否则我在首长那里绝交不了差！”李大队长一听，立刻神色肃然。军区首长的事，那是一等一的机密，有时候连老婆孩子都不能说。“陈干事，你说吧，这个我懂。”“好的，你知道吧，部长的女儿也在你们那里！”“什么？”李大年大叫一声，这消息太重磅了。这是什么干训队，他太清楚了，这是未来上前线的战斗骨干啊！“陈干事，你是说首长要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前线？”“是的！部长的家规很严，大局当前，首长的胸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揣度的。”“是，是是。”李大年此时激动不已，如果不是陈干事亲口告诉他，打死也不信。他定定神，又问：“陈干事，你能告诉我，她在哪个中队吗？”“嗯，她在五中队，叫范晓昭。此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部长让我转告你，对她和对王珂一样，响鼓重锤，从严管理，绝不搞特殊，绝不要照顾！”“是！”李大年在答应陈干事的同时，脑子却迅速地转开了，五中队，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范晓昭这个人。“范晓昭到了满城以后，身体有些不舒服，估计是水土不服吧，王珂昨天去给她买了点苹果。”“啊！”李大年又吃了一惊，这信息量太大，首先，首长的女儿在自己眼皮下生病，自己竟然不知道。还有王珂去给她买苹果，他俩是什么关系？昨天，昨天……李大年一想到昨天，立刻冷汗下来了，昨天自己不点名批评有人钻铁丝网去买苹果，不就是批评王珂和范晓昭吗？李大年想抽自己几耳光的心都有了，这点小事，连陈干事都知道了，一定是范晓昭回家说了。“陈干事，陈干事，首先首长女儿生病这件事我不知道，我失职，另外这个王珂……王珂和首长的女儿是……什么关系？”“李大队，您不必自责，我也是想了很久，才给您打了这个电话。先声明，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不可对外传。”“一定一定。”“王珂和部长的女儿只是比较熟悉，互有好感，你懂的。但我声明哦，王珂他还不知道范晓昭是部长的女儿，你得保密。另外买苹果这件事到此为止，有些误会也纯属正常。”“是，是！陈干事多谢你的提醒。”放下电话，李大年大队长立刻明白了许多，怪不知道范部长为什么单独派陈干事来交代对王珂的培养？这范晓昭为啥一听大队对王珂不点名的批评，立刻打电话回家？还有陈干事为啥给自己打这通电话？没准啊，这就是老头子在为女儿出气呢！赶紧的，大队长立刻让通讯员马上把门诊部的医生叫来，去五中队巡诊，看看有没有病号需要照顾，特别是那些水土不服的。还有十三中队的郭志佳和章教导员，双双马上来大队部。“是！”十分钟不到，十三中队的中队长郭志佳和教导员都来了。“报告！”“进来。”进了门，郭志佳还在扣扣子，显然又从庆上爬起来的。匆忙敬礼，然后说：“李大队，什么事？”“事情也不大，我就想问一下，昨天你们带着那个胖胖的干部来反映，说你们中队王珂钻铁丝网去买苹果的，那个操蛋干部叫什么名字？”李大年一张口就把这件事定了性。确实操蛋，竟然把一件好人好事说成违反纪律，最后还捅到军区首长那里去了。郭志佳看看章教导员，再看看李大年，懵了，昨天和今天变化好快。“李大队，他叫彭应求，是高炮师来的。”
“我看他的确是个球，混球！”李大年怒不可遏，如果此时彭大班长要是在，估计得当场吓晕。看着李大队长没头没脑的发火，两名中队干部也不知道到底错在了哪？“是这样哦，你们中队这个王珂的确不错，他昨天去买苹果因出有因，是为一位生病的战友去买的，我们批评有些草率，还好，我们是不点名，要是点名可就是铸成大错了。”李大年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又说：“回去抽空找王珂谈谈，算了，别谈了，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吧！”“是！”两名中队干部敬礼，转身回去继续睡觉。李大年突然叫停此事，因为他怕越扯越乱，到此为止，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