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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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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着,十日前的那个夜晚。

信鸽停留在窗前,她刚读完燕凡传回来的消息正要把纸条就着火烧掉,洛十一鬼叫着说隔墙有耳武功还不低,她以为是教主忙追了出去。

入目是满头白发的宣佩玖,洛十一追来得很快,手里拿着个玉瓶,“原来是送金疮药的小贼。”

“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的伤势严重了。”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她不禁想着如果那日她的那些话都是对着他说的,他会不会也是和顾修远一样的反应,可是没这个可能,他早知她是利用,早知她杀人如麻。

洛十一讪讪离开,临走时说:“有人朝这里来了哈。”

她不以为然,这个节点还敢来这里晃的都是不速之客,杀了便行,“如果,有机会的话,算了。酌春信得过吗?”

“嗯。”宣佩玖目光缱绻,不禁朝她走近了些,“那人知道我,却没有动作,我自导自演了几次刺杀,也许会对你有利。”

也因为刺杀一事,大理寺和府衙忙得不可开交,鸿胪寺那里的谈判彻底僵住了,玄甲必须给个说法才能继续谈探寮一事。

心湖荡起一圈涟漪,她低喃道:“这些都和你无关的。”

宣佩玖:“推波助澜顺手之举。”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木匣子,递给她,“这个捏不碎。”

工匠的技艺很好,圆圆的红宝石被分割成两半,里边有个凹槽,放着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红豆。

真是有够浪费的。

她不禁失笑,想起木簪上的那颗红宝石,“比那颗雕磨的好,你真奢靡。”

话音刚落寒芒乍现,匕首刚要脱手,她顿时收了力,凝视着来者,福身作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顾修远没有说话,笑容惨淡。

他都看见了,她和他言笑晏晏的模样,真像一对璧人,他们之间从没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刻,她的笑是那么真,语气也是温柔的,判若两人。

“抱歉。”宣佩玖攥紧了拳头,隐没在黑暗中。

他在抱歉让她和他产生矛盾,怕经此以后他会误解她,可事实是他早就逾矩了,这抱歉很虚伪。

但又是真心的,不想损了她的清誉,可那几次情不自禁的拥抱,让他羞愧。

顾修远不停拍手,连说了几声好,“郁欢,你心中有人,却不敢承认,骗我骗得辛苦吗?看我为你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不是很得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都没有替自己辩解,又或者说是根本不想辩解,她就是没有心,就是铁石心肠,在嫁给他之后她不曾有出格的举动,唯两次短暂的拥抱,两次都在告别,她还抱过郁末呢。

可她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这点,又叫她开始羞愧。

顾修远拂袖离去。

...

思绪飘回,郁欢看着水中的倒影长叹一声,忆及往昔的时光,她记不得任何美好和情爱,只记得那些争执。

何闲:“马车备好了。”

说着,拿着刚取回来的青黑锦袍替姑娘披在肩上,一边扯着衣袖一边道:“天刚回暖,晚间还是冷的,您的身子最要紧。”

利索的穿好锦袍,又整理了有些凌乱得衣襟,拿出昨日姑娘所戴的金簪从发带固住的青丝中穿过,“好了。”

回宫时什么也没带,此一去,再别,就再也不会在后宫重聚了。

宫门口。

苏公公面若冷霜,牵强的扯出一抹假笑,见礼道:“太子妃万福。伤筋动骨一百天,奴才担忧呀。”

郁欢坐上轿撵,打着哈欠道:“让太医正到东宫来一趟。”

隔着宫墙都能闻到院里的花香,沁人心脾,她后知后觉的说:“你有些疑虑,是为了何事啊。”

苏公公:“奴才是诚心伺候您的,您知道奴才有什么疑虑,嬅修仪福薄,您似乎还是莽撞了,又或许说,已经把奴才忘了。”

郁欢低眸瞧着他,“我若是忘了,此番何必回宫。”

一个奴才敢这样冲撞主子,话里话外还满是责怪和质问,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可以直接丢进慎刑司了。

可惜这个奴才并不简单啊。

苏公公心里的愁云这才散了开来,“您能记着奴才,怒才不胜感激。”

“等吧,快了。”

郁欢敷衍了两句,闭眼假寐。

轿撵很快停在东宫门口。

芹嬷嬷满脸焦急,一月时间憔悴了不少,她行了礼,把近日殿里的事都说了一通,“三月十五,殿下召纪承徽侍寝了,一连三日不理朝政夜夜笙歌,直到皇九子一事爆出,这才开始上朝。唉哟,还有余承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殿下,若非先前讨了太后的旨意怕是这位置都保不住了。您许她接爹娘回亲看望那日,离别时正碰着殿下,不知怎得,殿下怒气冲冲的,那眼神,奴婢形容不来。只是纪承徽对余承徽事事针对,殿下却视若无睹,唉。”

郁欢漠道:“知道了。”

芹嬷嬷继续说着:“您一不在,这里便不得安宁,您是主心骨,只是你常常在外,唉,想要依靠您,都难。”

穿过拱门,抬脚刚跨过门槛,“孤的话听不懂吗!”

看似弱柳扶风的姑娘一甩袖,带着内劲的掌风将袭来的琉璃盏拍落,盏碎成渣,她泰然自若的看着瘫在地上饮酒且已经微醺了的顾修远,福身行礼:“请殿下安。”

余沁也在,也是同样憔悴了不少,被人故意推下水,救起来后便生了病,高烧不退,殿下不许太医上门医治,还强逼她饮酒,让她看着他和纪青你侬我侬。

顾修远狠狠盯着芹嬷嬷,后面的话他都听着了,“孤才是你的主子,你和她认识才多久,嗯?吃里扒外的玩意,我笑你眼盲心瞎。”

芹嬷嬷僵在原地,惶恐地跪在地上,殿下近来的话总是难叫人理解。

郁欢走到余沁身前蹲下,抬手探了她的额头,滚烫得很,还穿得如此单薄,她把锦服脱下,披在她身上,嗓音冰凉如水,语气更是冷漠至极,“殿下如此做法,让臣觉得您还在幼时,臣的过错,何至于迁怒于他人。”

“你有何过错。”顾修远半搂着纪青,轻浮得睨着她,“你能有什么过错。错的是孤,傻的是孤,孤才是那个蠢货。你不继续呆在将军府,回宫做什么,孤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不,你怎么会忘呢,郁将军郁大人,这宫里的一草一木可有能入得了你眼的?”

他醉醺醺得说了许多话,可眼神骗不了人,他很清醒,清醒到再多的酒精都无法麻木,清醒到把枕边人看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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