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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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与团体，是怎么样的联系。
林晚荷眼中光怪陆离，最终浮现在脑海的却只剩这个问题。不等她想明白，眼前的画面已经完全不同。
遥远的青山远在云霄，一地碧绿，绵延的起伏，直至脚下，青草染目，山花喜人，倒是难得的如画风景。
山林中，有几片袅袅炊烟，随着几声黄莺的清蹄而摇曳，祥和的氛围在干净的蓝天下悠散。
这里风景宜人，空气也很香甜，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就是那种实力过山车一样的空虚感了。
林晚荷精致的眉柳蜿蜒着一个轻微的弧度，疑惑的抬起手，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态。
强大的规则壁垒封锁了她的紫府，让她完全调用神通以上的能力。若说是皇阶倒也尚可，可是这里空气中灵气稀薄的可怜，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林晚荷有元素亲和想要完全恢复满气海都需要近七天时间，更遑论其他了。
林晚荷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目标，是去浣心殿寻找盛放青璃不灭火的青玉小炉。可是这种宝物，应该不会放在限制规则之下，限制规则，意味着制定规则的人和宝物的规则冲突，只能保留一个，既然规则在，那么宝物就不在。
按生玄的说法，现在是在借道。轩辕勿也亲口承认了，想去浣心殿，必须要经过这里。
不过，生玄呢？
生玄书写诫子书完全没用到多少时间，他和轩辕馨儿属于两种极端。后者是目标明确，方向坚定。而他则是一切看淡，无欲无求，自然也就不会被诫子书中的情绪所惑。
而林晚荷相对慢了一些，按理来说，她纯净无瑕的心思应该不存在阻碍才对，当年清的问心她都是秒过。
不过清的问心关，意在揭开心中迷茫，而诫子书的情感则是需要她坚定信仰，其中包括杀戮，这和她的善良相悖。
最后结果就是两边谁都不服谁，硬是将诫子书磨蹭出来的，为此多花了三天时间。
生玄也等了她三天，虽然林晚荷不领这份情，但表面上也不能太难看。
可是，进来了这所谓的锦绣乾坤图后，生玄却不见了。
“小姑娘，你也是来参加天顶之会的？迷路了吗？”
林晚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见身后一声苍老的呼唤，吃了一惊，知道这时候她才发觉，这里限制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感知也被大大弱化了，以往很少有人能接近她这么近还不被发现的。
回过头，看到一个布巾裹头的老农，烟头扒扒的皮肤，脸上满是暗疮，垂垂暮年，口吻却甚是亲切。
林晚荷惊讶于他对自己的容貌视而不见，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脸上好像是带了一层朦胧的纱，纱上缝了几个红通通的红绣，从里向外看并没有多少影响，但从外面看，就是一个面罩而已。
这让她意识到了什么，试着摘下来，果然做不到。
“老人家，我刚刚来到这里，天顶之会又是什么。”林晚荷低声问道。
“这里是翠屏山，至于天顶之会，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里最近多了很多你们这种服饰打扮的人，从他们口里知道你们要去天顶之会的。”老人随口答道。
和我一样装扮的人？林晚荷心想这应该就是联姻选拔的青年才俊吧。既然他们都要去天顶之会，会不会那里就是这段路的终点。
“那些人和我是同伴，不过我们走散了，老人家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他们都走了好几天了。应该是都去天顶之会了。你要找他们，只要顺着天顶之会的路过去就行了。”老人说着，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尽头，隐隐约约有一个直通云霄的巨大黑影。
“天顶之会在环微山，离这里大概有一个月的路程吧。你们体力好，应该会快一些。”
林晚荷预估了一下那个方位，如果是走地面的话，需要爬很多做密集的山林，地形复杂，感知被限制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
可如果是飞的话，嗯。
林晚荷试着用灵气托起自身，刚刚开始就放弃了，就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飞是可以飞，但消耗极大，如果半路上遇到什么未知的危险真就是哭都没眼泪了。
“谢谢老人家，我现在就去跟同伴汇合了。”
“等等。”老人连忙拦住了她。林晚荷疑惑不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按理说，不提他这个行将就木的年纪，现在的林晚荷全身都在宽大的灰袍里，带着面纱，声音也经过了修改，除了能辨别女性的特征真的没有其他了。
“小姑娘，看看天色吧。”老人无奈的指了指上空，干净的蓝天下是昏黄的暮色，一轮新月静悄悄的从山头升起，只不过这个新月看着有些诡异，像是某只异兽的瞳孔。
“这里走出去，最近的村落都要三天路程，哪怕你也要一天。如果半夜在山林里过夜，可是很不妙的。”
林晚荷已经预感到一丝不对了，随着暮色降临，青翠的山林也从鲜绿变得暗绿了起来，丛林里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随我来吧。”老人摇摇头，转身走到一条小路上，林晚荷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很快，树林向两侧分开，一座小有人烟的村落出现在林晚荷的面前。这个村落看起来设施齐全，远处三层楼高的风车工坊，孤立的钟塔，以及错落有致的二层民楼，浓浓的乡土气息让林晚荷一度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巡查的城外村。
而让林晚荷印象最深的，还是围在村落中每一个民房缝隙之间那巨大的青黑木搭成的拒马设置。
“爹爹。”一个肤色有些黑的壮硕小伙擦了擦汗，走出村门外迎接，对于灰色麻袍的林晚荷视而不见，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您收集的枯心草怎么样了。”
“先回去再说。”林晚荷一直看老人背着背篓，没注意是什么，这才注意到背篓是一堆堆发着蓝色荧光的草束。老人将背篓递给少年，对林晚荷指了指，在前方带路。
“村子里也没有客栈什么的。小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凑合在我们柴房住一晚吧。”
林晚荷自无不可，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少年。
为什么在高武的世界普通人很难有什么恶毒的心思，正如那句话，因为软弱所以善良，双方的观察力和方向并不是一个级别的。仅仅一眼，林晚荷就看出了少年的心事重重，以及听见小姑娘几个字时因为心虚躲闪的小动作。
虽然天顶之会很重要，不过按时间来说，反正林晚荷也已经是最慢的了。倒不如先静下心来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取巧之法。
老人的家很简单，木头结构的三间瓦房，一个小院子，将林晚荷放置在后院的柴房后，林晚荷看到那个少年打了一盆水，满脸堆笑的向主房走去，心中好奇，躲在柴后观察着。
她看见老人坐在正厅，少年上去脱下他的鞋子，把满是淤泥的脚板放在盆里洗着，场面很温馨。两人好像在聊着什么，有说有笑，没一会，就看到少年忽然就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该死的感知限制。林晚荷只是心里低诉一声，她不是喜欢偷窥别人秘密的人，于是便安心坐回了草垛上。
很快，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只是走到半路，又停住了，没一会，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