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她
202谣言跟我走的一样快,或者比我走的速度更快,以至于我到了前面的村子里竟然在农家里都能听到迪菲亚重新崛起的消息。
是的!你没听错!原本已经几乎绝迹的迪菲亚重新崛起了!那个叫比尔的男人让这个几乎死掉的组织重新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人们又开始回顾当年石工兄弟会辉煌的那些年,又有人开始怀念匠人工人地位提高的日子,又有人开始怀念那不被人欺负和压迫的日子。
我这才再次更深地感受到了舆论的力量,也忽然明白了艾德温的高明之处。
现在我成了他,他也是我!
在一些老人的家里我真的就遇到了当年的石工兄弟会成员,现在他们已经很老了,这些都是当年没走的留下来的,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他们大多数留下来的人并没有向国王妥协投降而受到更好的优待,他们失去了工钱,甚至有人失去了自由……和生命。
他们过的并不好,以至于有些人甚至受到了更加严重的嘲笑。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离开,他们的原因也无外乎有几点,家里有老人,他们不能走。家里有妻儿,不愿意走。有些人是心存侥幸或者抱有希望,但是这种事一旦做了发生了就很难再回到过去。而且这种人一般都会受到村里人的监视,因为当时的法律就是一旦这群人消失失踪了,那么全村受罚。有那种一不做二不休的,但是更多人选择了忍受。
这群人是我心目中的石工兄弟会成员该有的样子,他们大多都是最普通的工匠,这群人老实,憨厚,他们的嘴巴比较笨,甚至有些人比较木讷,在城里那些粘上毛比猴子还精的人眼里他们可能更像傻子。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当初用双手重建了暴风城。
他们慢慢地跟我讲述,我默默地听着,我可怜他们,也为他们鸣不平,我想让他们去找艾德温,可是话到了嘴边上我还是收了回去。他们富足么?不,他们不富足。他们快乐么?不,我在这群老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快乐。他们都逐渐老去了,就连我见到的最年轻的也都快六十岁了,当年他们留下来的时候已经上有老下有小。这种人还是居多的!
但是生活磨去了他们曾经就并不巨大的勇气,抹杀了他们对曾经设想生活的那种向往,岁月在他们脸上雕刻出的一道道皱纹让他们显得是那样的衰老,他们的生命似乎已经快到尽头,他们那双略显呆滞的混浊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光芒,消瘦的脸颊也变的暗淡,嘴巴里的牙齿也逐渐下·岗。
而当我看到他们的子孙时,他们的儿子脸上有些带着纯朴,有些带着怀疑,有些则满是厌恶。他们的眼里没有那种向往,有些人眼里能清晰的看到市侩的算计,有些则是那种假装的精明。只有他们的孙子孙女们脸上那种好奇和羞涩让我心里又五味杂陈。
他们其实原本也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的!
我该告诉他们么?他们会举报然后企图换的几个银币么?他们会相信我么?
想过之后我还是放弃了,不要折腾这些老人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平平安安地凋零吧。这应该也算是善终了吧!
其实不跟他们说还有一个原因,艾德温虽然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甚至超过了国王,可是他们都知道艾德温已经死了!现在回来的这位叫比尔的人他们还是大多听都没听说过。所以衡量了一下我还是暂时不要动他们了,如果要动也不是我动,艾德温说各地还有兄弟会的联络员呢!
想到了这些之后就安心的上路了。
东谷镇跟多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镇子入口的那个牌子还矗立在那,欢迎的标语虽然被重新刷过但是那块牌子还是老牌子。
镇子里的房子也大多都是重新返修的,早年的房子已经几乎没有了。街道还是个那个街道,那个弯曲,那个路口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建筑还有这里的人。
酒馆早就不是当年的酒馆了,位置还在那,可是从外观到里面的装饰甚至酒保都完全不同了。
这里依然能给全国尤其是暴风城提供最好的木料,但是这里的畜牧养殖已经完全可以替代早先年的那个赚钱营生。这里的人似乎要比闪金镇的人朴实的多了,我在这家酒馆喝酒的时候这里的人说话不会唾沫星子乱飞,也不会吵吵闹闹让你头疼,他们虽然都是工人,但是素质还真的挺高。
我再次向他们提出了刺杀卡特拉娜女士的英雄的故事,这里的人反应要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大,他们开始侃侃而谈,向我讲述着我曾经发生的那些故事,我是如何追求曾经镇子里最美的女孩的,我是怎么失踪的,最后怎么被砍头的。仿佛这个刺杀女伯爵的勇士就是他们镇子里的人,他们的邻居一样。
而当我看到酒吧吧台后面的架子上那张褪色了并且有点发黄的照片时我的心里忽然就掀起了一阵波澜!
那张照片上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她!
我问酒保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他惊讶的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说错了话。
那就重新问,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是谁,酒保说不知道,在他们接手这家酒馆的时候就有了,因为照片本来就很少,而这么美的姑娘也不好找,于是就陈列在了他们的酒柜上。
忽然之间我感觉回到了过去,可当我的余光看到周围的时候又感觉好不协调,甚至马科伦家的葡萄酒都变味了。
我走出了酒馆,企图寻找到她曾经的那个院子,万幸!它还在!可是已经有人居住了。当我不请自来径直走进院子走进屋里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扑面而来,这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我忽然很想见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