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从一数到三

自从他从相思门回到烟霞山庄，他总觉得莫如初变得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这次来相思门更是，她对自己亲生母亲太过无情了些。

此时他不想见莫如初，于是一个人待在莫问的书房，四周的布置阴暗俗艳，令他十分不喜欢，心情也很压抑。

忽然头顶瓦片一响，他功力深厚，耳聪目明，拿起一根毛笔往上一扔，穿过瓦片直冲云霄。

谢知言屏息静听，等等，被人接住了？他眉心一皱，飞出房门翻身上了房顶。一个蓝衣少女手中抓着一根毛笔，正笑意盈盈看着他。

谢知言呼吸一窒，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随即正色道：“莫如初？你怎么还在这儿？”她既然逃走了，自己已决意放她一马，为什么又回来？

莫相识看了看手里的毛笔：“谢公子，咱能不能进屋里谈？上面风大。”说着身形翩翩，自顾自飞身进了书房。

谢知言紧随她后，掩上了房门：“你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

莫相识歪了歪头：“我来碰碰运气，或许你愿意放我和我母亲一马？”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你们一马？”

莫相识眼睛溜溜一转：“因为我是你未来的小姨子，她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谢知言的唇抿成一条线，澄澈的桃花眼里射出危险的光芒。

莫相识心中一凛，看来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想来谢公子为人刚正不阿，最讨厌裙带关系和沾亲带故。她赶紧转了口径：“那个那个那个，因为您为人正直，不屑于以不正当手段达成目的！”

谢知言脸色稍稍缓和，莫相识松了口气，赶紧再接再厉：“谢公子，我且问你一句话，你所谓的正义，是结果正义还是程序正义？”

谢知言犹疑了一下：“自然是结果正义更为重要，匡扶天下大道，难免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莫相识冷哼一声：“若是如此，杀伐中伤及无辜、手段阴狠，如此得来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你也杀了人，我也杀了人，凭什么你是正义我是邪魔？”

谢知言的表情精彩极了，似乎十分挣扎。莫相识趁热打铁：“我知道你心中也有犹豫，如果你只要结果，当场杀了我们就是，不必执着于正义堂的审判！如今我母亲身中剧毒，就算能撑到审判，能等来公正的结果吗？过程不正义，结果的正义也有瑕疵！”

这些话一字字一句句扎在谢知言心口，让他无从反驳。近日来，他越发觉得自己从小接受的父亲的教育和他的行事方法并不相符，他十分困惑，到底他讲的道理和他做的事，那个才是对的？

“你想我怎么做？”半晌，谢知言咬着牙问。

莫相识心中一喜，拍了拍手道：“当然最好你把我母亲放了。”

谢知言面色一沉：“绝无可能！”

“你听我说嘛，谢庄主无非想把相思门收入囊中，你放了我母亲，我把门主令给你。”莫相识只想救出莫问，对相思门何去何从并不感兴趣，不过这下花椒可要大跌眼镜了。

谢知言吃了一惊：“门主令在你这儿？那你还敢留在这儿？”话音刚落，似乎觉得此话立场不太对，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数到三，你若不走，我只得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