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抢

座下的其他贵女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迟疑了片刻，先机就被别人抢了，心里都响彻着同一个声音，“晋王殿下，您千万别应啊，别应啊！”

也许晋王殿下有特异功能，冥冥之中听见了她们的呼唤，他懒洋洋地侧了个身，半个眼神都没给范月如一个。

范月如见晋王没有搭理她，面色忽青忽白，额间香汗淋漓，她再一次鼓足勇气道：“殿下，小女子斗胆请求与殿下合奏一曲。”

陆北宁之前不理她，就想让范月如知难而退，那知这姑娘却迎难而上，他没来由地有些厌烦，正想开口直接了当地拒绝，却见这姑娘浑身轻颤，眼含祈求，一下就心软了，莫名就代入了景云初，他想像景云初自幼无父无母，是不是也有很多恳求别人的时候。

他扯起唇角，冲范月如淡淡笑了一下，道：“你是哪府人家的小姐？”

范月如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金尊玉贵的晋王殿下真得对她开口了，还问她芳名，她激动地语无伦次，道：“小女子乃...乃礼部尚书之女...之女，范月如。”

按大魏习俗，闺阁女子的芳名一般是不对外男讲的，尤其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众贵女闻言都“嗤”了一声。范月如脸色便如煮过的白虾一样，涨红了起来。

陆北宁似是没注意到她后面说的名字，轻描淡写地道：“曾听闻范大人有一女，极善秦筝，没想到就是小姐，不如，趁此机会，请小姐独奏一曲，如何？”

陆北宁委婉地表达了不愿和她合奏的态度，范月如也听明白了，她原也不傻，只是色令智昏一时晕了头，虽然心中诸多遗憾，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晋王殿下至少还顾忌了一下她的面子，否则今日花会之后，自己就会成为京城的笑柄，父亲大人恐怕会颜面扫地。

范月如感激地向陆北宁福了一礼，顺着晋王给的台阶，让丫鬟取来秦筝，她净手焚香，静坐于筝前，伸手一拨，如金石之音，清越激昂，然后铮铮如金戈之声，竟似两军阵前交战，筝鸣声声声急促，似是暗含着风声、号角声、马啸声、厮杀声，直将众人带去了遮云蔽日、杀声震天的沙场之上，紧随其后，筝声和缓，如走马摇铃，如孤鸿飞过，微一张扬又如朔风吹雪，如轮台沙石，及至末了，又如寂寂雄关，缠绵悲切，思乡情深。

当弦还在颤动，筝声已渐远之时，景云初蓦然自觉，她竟然泪湿双腮。太子妃却是不悦，道：“今日本是大年初三，正是喜庆之时，范小姐何故弹此杀伐之音、悲怆之调？”

被太子妃诘问，范月如有些惊惶，此曲是她新练，原是为投晋王所好，根本没想过这时节这场合适不适合的问题。

陆北宁替她解了围，“皇嫂，后方喜乐安庆之时，也应记得我诸多大魏将士还在前线苦寒之地戍守边关，范小姐，你弹得很好，本王代大魏儿郎敬你一杯。”

范月如喜出望外，却叫诸多贵女们眼红了起来，见范月如已拔得头筹，大家不甘落后，纷纷想来展示自己的才艺。还未等太子妃发话，便已站起来了六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