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十里长街的血清洗了三天。
她到底是有多厉害?
好一阵的道贺声后,兰经理才出面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请走。
偌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满月这样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嗑瓜子的声音。
这时,严会长起了话头,笑着,“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妨找个雅致的包厢坐下来慢慢谈。”
“行,走吧。”
一群人从大厅去了包厢。
但这雅致的包厢里还有几个人,和一个年轻的少年。
那少年见到严会长的一刻眼泪登时就涌出来,像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孩扑倒严会长怀里。
这一撞,险些没把严会长老胳膊老腿的给撞散架了。
身旁的韩人凤先迈步,也很不客气先在主位落座,掂着手里的佛珠神色隐晦得很。
“老严,你这宝贝孙子我算会给你平安的送回来了。之前麻烦你的事你也办的尽善尽美,而我也算不负众望。至于那些个人……”
“韩老,那些人怎么处置您说了算,只要我知道是谁这么大胆量敢动我孙子就行。今日之事,还得谢谢诸位帮忙。商二爷,总会长的位置您尽管安心的坐着,有什么不懂的以后尽管问我就是。这其中该打点的我已经打点好,商会以后就全仰仗您了。”
商羡年未言,只是点了点头。
严会长回了个点头,跟兰经理嘱咐几句就先离开。
待门一关上,韩人凤再度开口。
“白小姐,你看这事我替你办的怎么样?”
“漂亮!”她竖起大拇指,扬着下巴,隔着一段距离与韩人凤无声对视。
忽的,两人一同笑出来。
她心情很好,牵着商羡年踱步过来,“刚刚在外没得及介绍,这是我丈夫商羡年。至于这位,别看是个头发花白没事盘佛珠的老头。他可是岽三省韩家的家主,在那一片就算个土皇帝,他说一绝对没有人敢说二。”
“会长这事就是韩老帮着在中间撮合的,当然也少不了胥鹤鸣耍下贱手段这一出戏。”
满月跟这个韩老是旧相识他听出来了。
不过要说胥鹤鸣绑架严会长孙子做筹码,据他对胥家的了解还不至于做到如此。
韩人凤笑着,度量的目光跟电子扫仪似的,仔仔细细慢慢的把商羡年打量一番。
然后侧目,看着满月,表情挺嫌弃。
“这就是你早前一直惦记的那位爱人?”
“那可不,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啊,看着挺嫌弃的。”
韩人凤还挺可爱的努努嘴,满腹疑惑,道,“怎么说呢,你这爱人看着是漂亮好看,但这身体也忒瘦弱了些。说句不中听的,跟我大孙子比起来差了好大一截。”
这种话要是放在平日别人说出来,她保准动手不留情那种。
但这话来自韩人凤嘴里,满月听了笑的极为乐呵。
反而是商羡年的脸色,霎时就沉下来,眼神里没少裹着刀子。
“他开玩笑了,别在意。不过韩老,我就喜欢他这一款,你看我这么厉害,再找个厉害的干嘛啊?商羡年好看是美人,我就贼喜欢。”说完,模样还挺傲娇的。
“哈哈哈哈”
韩人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带他身后的人一并笑了。
“不错,这想法不错。从你神情里我能看出这位商二爷对你来讲有多重要,同样的商二爷看你也是相差无几。”
“商二爷,我跟满月算是忘年交。六年前我们在岽三省因为一些事情相遇,这丫头又虎又厉害,说来当年也是为了你去办的危险事。不知商二爷有没有去过岽三省,我们那儿有条十里街,那条街里住的人哪个不是早年叱咤江湖的狠角色,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来个小丫头片子,把一条街的人都放倒就为一件事……”
“韩老,你就别叨叨当年的破事了。”
她开口打断,余光扫了眼商羡年并不怎么好的脸色。
“卿儿,我有点饿了,你能去帮我准备些宵夜吗?”他目光落下,很少用这么较真还不容置喙的霸道劲儿盯着她。
“羡年。”她叫了声,想撒撒娇把这事给敷衍过去。
“成二爷,你等着,我这就陪满月去。”
司南小老弟及时上线,这个墙头草看来如今是全倒向商羡年那边了。
这边僵持着,就听韩人凤一声长叹。
“满月丫头啊,我也饿了。这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就放心你,你看我不远千里来替你办事,这宵夜重要请我一顿吧。”
她沉默的脸上牵开笑容,捏了捏商羡年的手,点头,“好,我这就给两位爷准备去。”
司南跟着满月屁颠屁颠走了。
屋子里站了好一阵的人才纷纷落座。
韩人凤看向商羡年,拿着佛珠的手放下原本是想点一支烟的,可动作到了一半又收回去。
“我听月丫头说过,商二爷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那我就入乡随俗,咱们喝茶吧。”
“谢谢韩老。不过,我要听什么韩老心中明白,就不拐弯抹角。”
“商二爷是个性情中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事情在六年前,十一二月左右,岽三省那地方冷的很。我见到月丫头第一眼,她刚从十里街出来。说来也不怕商二爷你心疼,寒冬腊月里,她没穿外套就一件男式白衬衫,披头散发的,浑身上下不少于三十多处刀伤。岽三省十里街的规矩,只有一个人自身闯过来不管多大的事儿韩家都会出面摆平。”
“你不知,那模样可吓人,饶是我见过不少场面当时见她也别吓得不轻。有些伤口深,伤口处的皮肉都是翻腾着的那血呼哧呼哧的往外冒……”
“韩爷。”身后有人打断他,稍显无奈的样子,“韩爷,您不用形容的这么细致,这事听在谁耳朵里都觉得心疼。白小姐的脾性你多少了解些,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不必,我就想清楚的了解她当年究竟怎么样。”
韩人凤回头一瞥,说,“瞧瞧,这才是男人呢。”
……
不是,韩老,您刚好像还说人瘦弱来着。
“算了,不扯这些了。反正她大伤小伤无数一身都是血,那间衬衫都给血染红了。一双好看的眼里憋着的全是杀气,那杀气劲儿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得。比我几十年见过所有的人都凶狠。她到那边去就为找一个人,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年这是还牵扯了我一儿子。不过按照规矩,过了十里长街做什么都行。但最后月丫头手下留情了,算是给我这老头留个盼头。只废了人没伤性命,至于另外一个。”
“惨死,绝对的惨死。她就办了这一件事,最后求我最后一件事就是送她回邺城白家,也帮着她掩盖去过岽三省的痕迹。”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但我得最后说一句。”
话音一顿,韩人凤脸上的笑就散去。
可能是憋得辛苦了,还是点了支烟,深吸一口从袅袅白雾中看过来。
“十里长街的血,事后足足清洗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