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洛书安抚的笑着：“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刚才太突然了，我只是没有防备，如果我有准备，绝不会让他碰到我的。”

按住傅昀伤口的手感觉到又湿又热，洛书声音也开始发抖。

傅昀尚有一丝清醒，只是人没了力气，靠墙半坐着，感觉到洛书的手尽力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居然高兴得想笑。

他记得好像洛书也有一只手，当时就那样一直流血，像小溪一样，流得他心慌，流得他心跳几乎要停下来，洛书现在也是这样吗？

那个场务半跪着，用膝盖走近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洛书柔声道：“当然，我从来不骗人。”

于是那个场务淡然道：“既然这样，他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手里的美工刀快速刺向傅昀，洛书惊呼——

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热水四散一地。

“哥？怎么了，水太烫了吧。”苗苗赶紧去拿来笤帚扫进簸箕。

何途忽然十分不安，但说不清楚怎么回事，环顾片场，目光竟然找不到落点：“洛书……洛书人呢？她去哪儿了？”

苗苗也扫了眼片场：“应该回酒店了吧，导演看她下午没戏给她放了下午的假，她应该回去睡觉了。”

何途“啊”了一声，回酒店了，回酒店了应该没有事了，应该没什么……

“导演！导演出事了……”一个瘦高的场务冲到片场，跑得汗流浃背，跟导演一阵咬耳朵。

导演吓得剧本也落在地上了：“怎么……警察呢……”

“来了，先送了医院……”

苗苗见状赶紧上前打听一耳朵，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跑回来：“私生跑到酒店了，还拿刀了，流血事件……”

救护车和警车声已经由远而近，何途带上苗苗就往酒店楼去。

去时那个假场务已经被压住了，傅昀是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何途赶到时，洛书正也跟着往救护车上去，掌心血肉模糊。

“洛书……”何途觉得心一揪，擒住她手腕，扭头和护士说，“我要跟车。”又让苗苗去和导演说一声自己跟车了。

护士没反应过来：“你是……”

何途道：“我是她家属。”洛书已经疼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了，护士没多问，把人放上了车。

洛书伸着手让护士处理伤口，自己别过脸，何途坐在她身边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轻拍她脸颊：“没事没事，没有事啊，没事，疼就咬我，没事给你消消毒……”

脖子湿湿的，不知道是她的眼泪还是流汗了，但能感觉到她僵硬着身子，咬着牙浑身颤抖。

何途恨不得替她受一下：“怎么弄成这样……”远远看一眼护士正在处理的伤口，血肉外翻，伤口横跨手掌且相当的深。

洛书眼睛紧闭：“何途老师，我手不会废了吧……”

护士的声音在口罩里闷闷的：“恢复需要些时间，不过不会好不了，你不弹钢琴的话没什么问题……忍一下不要动。”

“嗯……”洛书额头抵在他的颈窝，“缝针的时候能给我打麻药吗，好痛啊这……”

何途咬牙：“打，打，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