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怕的梦

“姐……”朦胧中，岑牧感觉有人推搡自己，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

“阿珂啊……昨天晚上……总之让我多睡会儿吧。”折腾了一夜，岑牧早已筋疲力尽，眼皮睁开片刻便粘在了一起，说话时语气也是有气无力。

“啊？姐你哪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岑珂用手背贴了贴岑牧的额头，担心的问道。

“哦，没事，就是没睡好，你先去吧。”岑牧闭着眼睛，此时她连说话的那点力气都不想出，整个身体软绵绵得摊在床上，手指微蜷，她感受到身边妹妹的焦急。

“是不是昨天晚上娘得饭吃的？算了，我去给你煮碗粥吧！”

“煮粥？”岑牧闻言瞬间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是那碗恐怖的山药莲子羹，嘴角不住的蠕动了片刻，挣扎着坐了起来冲着妹妹的背影喊道：“别……别放甘草、辣椒！不要山药莲子！！你亲自做啊！”

岑珂的步伐很快，岑牧喊完也没见她做出什么回应，坐在床上的人动了动身体发现此时的自己几近虚脱，又默默的躺了回去，心里虽说忐忑，还是依旧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这是哪里？’

岑牧边走边张望，她发现自己脚下踏着的这片土地极度荒芜，自己正身处于一座满是枯草和沾满鲜血的破布褴褛的荒山上，她满怀着疑惑与好奇，沿着脚下那条仅有一人能通过的羊肠小道踱走，脚步极轻极慢，周围的树木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稀松，树上挂的各色各样的破布上的血渍也逐渐增多。

她伸手，在指尖碰到血衣的一刹那收了回来。

再往前走，面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峰，这座峰不像她身处的荒山一般，反倒是郁郁葱葱，绿的极其反常。

脚步没有停，再走近一些，就会看到一个两人高的山洞，正值中午，太阳最高最毒的时刻，可洞中却没有一丝光亮，一寸阳光也没照进去一般，就像是一颗黑色宝石镶嵌在整个葱绿的王冠当中。

岑牧依旧没有停留，她迈开脚步，强行压着心里逐渐变强的不安和恐惧，走向那口深不见底的山洞……

洞中很安静，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岑牧不做停留，径直走向更深处，深冬内伸手不见五指，并看不清山洞是由什么结构组成的，甚至是脚下逐渐变多的‘水’。

刚进山洞时岑牧就注意到了，刚开始洞口是干燥的，有一股疑似血腥的味道传入岑牧鼻中，但由于太过轻微她就只当是别的什么气味，直到她感觉到脚下开始湿润时，她才断定这便是血腥味。

渐渐的，她隐隐约约听见前方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声音不轻不重，一滴、两滴、三滴……听着水滴声，她脚步似乎慢了许多，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了，岑牧轻擦鼻子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终于，在前面一个拐角处，她看见了一束微弱的光，光照在那面石色的墙上，水滴声更加重了，岑牧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漆黑，此时脚底的‘水’已经越过她脚腕了，与普通的水不同，她感受倒一种粘稠的感觉。

她抬起一只脚甩了甩，试图将脚上的粘稠甩掉，却不料一滴水溅在了她脸颊上，她正想张口骂句‘晦气’，一只手确鬼斧神差的凑上来将‘水滴’抹去，岂料指尖粘稠感急剧，凑近闻了闻，顿时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加快几步，透过光亮，自己手里的那抹猩红惊住了她：“果然是血！”

再一低头，自己的双脚正浸泡在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中，顿时恶寒之意涌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之间她捂住了口鼻，瞪大眼睛看向光发出来的方向。

这下，她再也挪不动步子了，喉咙里发出一些低吼确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身体僵直得站在原地，瞳孔瞬间缩小，屏住呼吸，任脚下粘稠得血液浸泡着自己。

她终于知道山洞中为何会有如此之多得鲜血，还有那滴答滴答得水滴声是哪里来的。

她猩红着双目，瞪着眼前得一切，她咬紧牙关，咯咯的声音好像是牙齿破碎的声音，她想闭上双眼，她怕眼前的景象，但她又不想闭上双眼，因为她怕眼前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