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陈夫人等奉诏入宫,被安置在弗居殿休息。此处虽在宫城之内,与帝妃所居之处仍有内宫墙相隔。陈夫人自居西殿正房,青桐青桐分住东西耳房。打听得东殿住的是景国公府女眷,因天色已晚,暂且不去拜会。
青桐梳洗毕,见知心仍在灯下收拾,忽的想起一件事,便问知心,“在家时我说找那枚白玉凌霄竹节佩,可带了来?”
知心道,“带了,明日参见圣上,可得戴呢。”一面说一面早已把玉佩取来。
青桐点头,“是啊,这还是母亲留下的,是御赐之物,明日须带着,以显不忘君恩。”说着取过佩来,只见佩白玉质,温润可爱,盛开的凌霄花交叉盘绕在竹节之上,镂雕出竹叶及竹枝,竹叶部分自然晕度为翠色,与竹之天然色泽极为接近。青桐轻抚此佩,沉默不语。
知心度其心意,应是思念先国公夫妇,只得温言宽慰,服侍其睡下。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早有宫中内侍前来传旨,引各府女眷入内宫参拜。
青桐站在一丛蔷薇花下迷迷糊糊,感觉一个哈欠就要打出,忙拿帕子掩了口。只听耳边传来“嗤嗤”笑声,正是景国公府的大小姐言回悠,她悄悄地问,“你怎么困成这样,难不成是进了宫激动地难以入眠?”
青桐白了她一眼,“别瞎说,我睡的很好。”
“骗谁呢,”回悠撇了撇嘴,“瞧你,眼圈都有些青,不会一宿都没睡吧?”
青桐懒得理她。今日圣上亲入后宫,与太后及诸宫娘娘一起接受入宫女眷的觐见。青桐踮踮脚,只见前面一片人头攒动,红围绿绕,各府的小姐夫人们并不因为早起就疏于装扮,反而打扮地格外精致,一阵阵胭脂粉香扑鼻而来,青桐只觉得要被熏晕过去。
“听说你们三姨娘因为入宫的事又闹了一场?”回悠又凑到青桐耳边小声嘀咕。
“哟,”青桐瞪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在我们家安插了眼线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了,”回悠得意洋洋地一笑,“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能知道,说实话,我真想搬去贵府住着,多热闹啊,一天到晚都有好戏看,不像我们家,总是冷冷清清,唉!”回悠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
青桐白了她一眼,忽看见青榕在招手叫她,便忙忙的穿过人群,挤至陈夫人和青榕身边。
此次参拜礼设在甘棠殿,一溜五间大房连在一起,殿内十分开阔,又临着叠澜池,微风携水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此时圣上、太后及诸宫娘娘已至殿中坐定,内侍总管正对着名册,引各府女眷至殿前参拜。
敬王石逢济是当今圣上石逢涧的同胞弟弟,敬王妃自是皇室女眷之首,她并无女儿,便领着盛王妃和平王侧妃两个皇子女眷先行叩拜,又行了家礼,便移至一旁坐定。
只听内侍总管传道,“景国公府乐安老太君、真宁长公主、两位小姐见礼——”
景国公言谱之母乐安老太君秦氏,乃是当今太后的胞妹。亲上做亲,言谱娶得正是太后的嫡长女真宁长公主。秦老太君已年逾六十,头发花白,手握白玉点翠鸠杖,由真宁长公主掺着行至殿上,景国公府的两位小姐言回悠、言回雨跟在身后。老太君刚刚站定,太后和圣上便忙传免礼,真宁长公主便引了回悠、回雨行礼。
又听内侍总管传道“保宁侯府真源长公主、大小姐见礼——”若按官职品级,此时尚轮不到保宁侯府见礼。只是保宁侯夫人是太后的次女,今日又只有女眷,因此圣上石逢涧便授意将觐见的顺序便调整了一下,以博太后欢心。太后一听确是喜上眉梢。她只有两个嫡出的女儿,一个嫁给了自己妹妹的儿子言谱,一个被石逢涧当做政治工具,嫁给了时任蓟州都督的钟游,所幸后来石逢涧称了帝,在太后的督促下不停地给两位妹夫加官进爵,如今一个位至国公,一个位列侯爵,太后也无甚不满。
真源长公主尚不满四十岁,保养得十分好,她生性活泼,虽至中年仍然喜快言快语。只见她引了一位身量娇小的姑娘上前见礼,口中说道:“真源携女钟蕴给母后、皇兄请安,各宫皇嫂安!”太后忙命起身,招呼钟蕴到跟前。钟蕴刚满十六岁,完美的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和性格,一派天真烂漫,口齿伶俐,最得太后喜欢。
此时又听内侍总管传道,“襄国公府国公夫人、两位小姐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