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九 秘境

艾薇儿离去之后，柳守则继续留在冰山之上。

他好像已经有些喜欢上了这里。喜欢这里沉默的黑夜，天边偶尔出现的绚丽无双的极光，深沉的孤寂。这种死一样的沉寂，可以让他暂时忘却许多东西，摈弃杂念。

如此又过了数月，直至漫长的极夜即将过去，双心金环在他怀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清鸣。这几个月来，双心金环第一次发出了声响。他拿起金环，等待良久，却只响了这一声。

按照约定，黄泉碧落宗若是有了白骨的消息，或者什么要事通知他，双心金环必定会连响三声。这一声响，又代表着什么？

柳守则思索片刻，决定还是要过去看看。他环顾了下这闭关几个月的地方，忽的长身而起，身后伴月剑跃然出鞘。经过这几个月的温养，他和伴月剑已经契合如初。此时的伴月剑，光华内敛，毫无宝气辉映，看起来有几分像是同门竞技所用的乌木铁剑。

柳守则踏足剑身，一人一剑破空而去。

万万里山河，千百座雄关，在脚下掠过。每当他御剑飞行，不禁都会怀疑，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不是自己闭死关前那片天地。太古时期的大陆，浩瀚无垠，就算是元婴修士，想要探究终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并且大陆上种族繁多，门派林立，其昌盛程度，远远超出现在的修真界。

相较而言，这个世界，有些太小了。

夜幕深沉的时候，他自半空中落下，到了异香阵阵的通幽谷外。一团火红的倩影，正站在谷外翘首以待。

柳守则刚一落地，殷红衣如同一团火影般疾奔过来，她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脸上神情既喜又怨，嗔道：“你怎么才回来呀，我求了师傅好久，她都不允许我碰双心金环。今天早晨得到了个消息，她今天才准了出发金环的禁制。你还说很快回来，你知道你离开了多久了吗？你为什么不偶尔动动金环啊。”

她这连珠炮似的话，让柳守则语塞，不知该先回答哪一句。数月不见，殷红衣没有丝毫改变，看着她喜怒随心，不知怎的，心中深处的那些阴霾，居然被一丝莫名的暖意驱散。

“呆瓜，怎么不说话？咦……你境界提升这么快？”殷红衣这才发现，这短短三个多月，他居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的境界。

“嗯，在南方极地，发现了一只冰凤后裔……”

殷红衣陪着他向内谷走去，一路上问题不断。柳守则回答的虽然很是精炼，但在她的追问下，倒是把几个月前经历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只是谈及左小落时，柳守则有些失神，不愿多说。殷红衣虽然不经世事，但毕竟心思聪慧，也知道他和左小落中间的纠葛。眼见柳守则的神情有些黯然，倒是出奇的并没有追问，而是沉默了一阵，才道：“你平日里不离身的那把苍云剑呢？”

“那把剑本来就是别人借我的，还回去了。”柳守则语气听起来平淡，但总归有股说不出的落寞。

殷红衣“哦”了声，侧脸定定看着柳守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响，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看这样子，倒是为了柳守则有些难过。

不多时，二人已经进入内谷。

妙玉真人束发高冠，端端正正的坐在湖中寒冰玉石上，她周身氤氲雾气弥漫不散，整个人看起来若隐若现。她见到二人到来，微微颔首，待二人见完礼，才把的道的消息，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