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控剑气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在跟本座开玩笑吗，师尊。”
嗣廿看着神色坦然，没有半点局促不安的狩月，笑容阴森道：“在人类世界待了这么久，师尊你的脑子里，也都变成人类的那些虚无主义了啊。”
狩月面不改色的说道：“与人类相处的这些年，本座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们的文化，很有趣。”
“有趣？”听着狩月嘴里乱七八糟的大话空话，嗣廿冷笑道：“有趣的文化，是指让兽死了然后再复活吗？别傻了师尊，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绝境之后的希望，无论时间长河怎么奔涌流淌，绝境之后的，都一定是更漆黑的绝望。”
狩月摇头道：“嗣廿，有时候学一些让兽瞧不上眼的小东西，也会让眼界变得更开阔，去到不一样的高度的。”
“是吗。”
嗣廿狼爪在光线暗淡的亚空间中，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那就让本座看看，师尊你如今达到了怎样的高度吧！”
说罢，嗣廿飞身斩向主动走进空间镜面，画地为牢自寻死路的狩月。
“三千光华！”
铩--！
嗣廿瞪大眼睛，看着用两根手指就接住自己攻势的狩月，惊骇道：“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被…”
“用二级的空间封锁，去束缚自身即为空间的本座，嗣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蠢了？”
“！？”
翻转手腕挣脱狩月的双指束缚，嗣廿以进攻姿态伏在地上，呲着牙和狩月保持了三个空间间距的距离。
刚刚出手的瞬间，嗣廿就暗中将空间镜面中的力量调动起来。
在这座以它为主宰的镜面世界中，束缚住一个生灵，让祂无法动弹原地等死，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应该已经彻底被镜面世界封住，就连眼珠子都没有办法移动的狩月，却是抬手挡下了那本该取走祂生命的一击。
而且从狩月手中传来的力量，要比嗣廿印象中狩月的力量，要强上数倍不止。
之前在巨兽峡谷中还和狩月过了几百招未分胜负，如今却是被轻易逼退。
如果不是清楚知晓神界覆灭后没有生灵可以再诞生神格，嗣廿还以为狩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凝聚出了神格，再次重返神明之境。
嗣廿警惕的看着状态松懈，浑身上下一万多个破绽的狩月，声音变得轻缓起来：“不管二级空间还是一级空间，你的力量，有些不太对劲吧，师尊？”
狩月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嗣廿，没想到嗣廿居然没看出来眼下的局势，“你居然还没发现吗？”
不止狩月，嗣廿也有些懵了，“发现什么？”
狩月神色怪异的上下打量了嗣廿一番，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里和你之前所停留的空间镜面，有一些不同之处吗？”
“不同之处？”
嗣廿愣了一下，随后散开感知，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这头巨兽世界五千年来的最强帝王皱紧眉头，开始怀疑狩月是不是用了什么攻心之法，让自己陷入了自我认知的陷阱中。
嗣廿迷茫和思索的神情，让狩月彻底看出了它的愚昧和迟钝。
失望的摇了摇头，狩月一步跨到时刻警戒着祂的嗣廿身前，将手掌轻轻按在嗣廿的额头上。
轰--！
明明做足了防备，只要狩月稍有动作就有一万种应对方式的嗣廿，就这么毫无抵抗的被狩月一掌按到了地上。
压在头顶的巨大力量，让嗣廿想要反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混蛋！你用了什么妖术！有本事就放开本座，光明正大的与本座决一死战！”
听着嗣廿无用的大喊咆哮，狩月摇头轻叹道：“这五千年，本座的确没有什么进步，但你好像把本座教给你的东西，都拿去喂了狗？”
嗣廿咬着牙大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回答我！”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
狩月左右掌心各凝聚出一团能量，一黑，一白。
在嗣廿愤怒不甘的咆哮和质问声中，狩月缓缓将两股能量碰到了一起。
完全不相融的两股能量，在狩月的手中糅杂变化，相互渗透，最终形成一股诡异中透漏着几分和谐的混合能量。
看着狩月掌心的那团诡异能量，嗣廿眼睛突然瞪大，愤怒的声音中，突然出现了一瞬的恐慌，“怎么可能，就算是神明时期的你都做不到将这两股能量相融合，已经被废除神格的你，怎么可能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狩月掌心的黑色能量，是从比远古更远古的时代中，就令所有生灵畏惧的极致黑暗元素。
作为与光明、时间、空间并称为“四大元素”的黑暗元素，除了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外，黑暗元素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无法与其它特性相融。
比它弱的元素，会被它无情吞噬。
与它同级别的另外三大元素，也会被它以强硬的态度排斥、攻击。
至于比黑暗元素更强大的元素之力，至今还没有被发掘。
黑暗元素无法与任何元素之力相搭配，是亘古以来的铁律规则。
即便是神明，也无法例外。
可嗣廿看得清楚，狩月如今掌心旋转的能量，除了血脉诞生的空间之力外，分明是最纯粹的黑暗之力。
连曾经拥有神格时的狩月都无法做到的事，如今却在嗣廿的眼前完成，简直不可思议。
“说来好笑，在本座漫长的生命岁月中，自以为对世间万物的元素都有着远超其它生灵的理解。可直到千余年前，一个从地球跨越界门而来的人类，给本座上了一课。”
狩月看着掌心黑白相融的能量，露出缅怀的神色，“阴阳调和，万物皆宁，黑暗元素从来都不是蛮横不讲理的独行客，只是生灵对它的偏见，导致了从没有生灵正确的使用出黑暗元素该有的效果。”
嗣廿咬牙看向神情淡然，身上却散发出如同神明一般无上威势的狩月，不甘道：“所以，在本座的世界里压制本座，也是阴阳调和的手段吗？”
“不，这只是愚蠢的代价罢了。”
“！？”
狩月眼底闪过一瞬的悲悯与哀伤，随后缓缓翻转手掌，将掌心的黑白能量推向毫无抵抗之力的嗣廿。
“永别了，嗣廿。”
轰--！
随着黑暗空间之力的落下，嗣廿布局千年打造出的这座亚空间，被彻底摧毁。
无数空间镜面崩碎，所有的陷阱诡计，如同灿烂的烟火，一瞬的美丽之后便烟消云散。
看着逐渐开始崩塌的亚空间，狩月眼底的落寞，愈发深邃。
“终于，一个也不剩了啊……”
“坠日！”
轰--！
正当狩月为嗣廿的身死而悲伤的时候，一股可以轻易吞没一流lv.9强者的能量，从狩月身后袭来。
毫无防备之下，即便是狩月，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接下这股能量。
“噗哈！”
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狩月惊骇地看着满身伤口，却依旧气息强盛的嗣廿，质问道：“不可能，那种攻击下，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披头散发，浑身焦黑犹如乞丐一般的嗣廿，舔了舔嘴唇，神色癫狂道：“还多亏了师尊，在最后一刻点醒了本座，本座才能侥幸从‘那里’逃出来啊。”
“！？”
狩月强行压下身上逆涌翻腾的气血，神色晦暗道：“是本座大意了。”
“多谢师尊不杀之恩，来日，嗣廿必然百倍奉还！”
布下无数的陷阱诡计，嗣廿才敢将狩月拉入亚空间中一战。
如今亚空间中的布局全部被毁，以狩月万年以来对空间之力的理解，嗣廿明白自己绝无可能在亚空间中正面击垮狩月。
更何况，刚刚狩月全无防备下的偷袭一击，也仅仅只是让狩月气血逆流，即便伤及到了狩月的根本，短时间内也无法大幅度的削减祂的战力。
已经掌握了黑暗元素本质的狩月，让嗣廿即便偷袭得手，也不敢与祂正面交战。
同为山巅之上的强者，狩月之强，已经脱离了嗣廿的高度。
单打独斗之下，嗣廿绝无半点胜算。
看着撕破空间壁垒逃遁而去的嗣廿，狩月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悲切或侥幸。
内视了一眼被偷袭后满是创伤的身体，狩月便顺着嗣廿离开时留下的轨迹，离开了这座空间之力紊乱到可以绞死lv.9强者的亚空间。
......
“vita！”
轰--！
狩月刚从亚空间中离开，就听到杨过的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一阵狂乱的爆炸声。
沉寂了很多年的巨兽峡谷，已经完全没了原本的样子。
藏匿在各自巢穴中的巨兽们，大多连痛觉都没有察觉到，就被山巅强者们战斗的余波碾成了齑粉。
曾经叱咤峡谷的巨兽，在这种强度的战斗前，即便是坐拥着最大一块领地的异兽巨兽，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四处弥漫的尘沙浓烟，昭告着这场战斗的激烈。
狩月瞬间将感知覆盖整座峡谷，确认谭百花四人的气息都还在，没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丢掉性命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狩月就感知到了不妙的事情。
与vita气息重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狩月无比熟悉的气息。
“嗣廿！”
狩月瞪大双眼，一身气息如怒涛扑岸，涌向飞速朝着世界壁垒移动的vita和嗣廿。
另一边，杨过也一剑砸飞拦路的大巨兽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追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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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亚空间中离开的嗣廿，刚巧撞上了在战场边缘小心骚扰大巨兽王的林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