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剑出东都
离开枭王的房间后，林鸿随便找了家还营业的面馆，坐进去点了一碗“富贵全家福PLUS加强版”。
在菜单上看到“PLUS”后，林鸿就断定给菜谱定名字的，一定是个地球人。
下午三点钟，面馆里也没什么客人，林鸿也算是除了老板，店里唯一的一个活人。
不是饭点儿，厨师和服务员都歇着了，就只剩下老板一个人又当前台又当厨师，跑前跑后给林鸿攒出来一碗面。
把码子比面还多的一“盆”端到桌上，老板干脆坐到林鸿对面，给自己启了瓶汽水，笑问道：“小哥眼熟啊，地球来的？”
哧溜~~
把面条上面的各式码子拌开到面里，林鸿“吸溜”了一大口裹满了汤汁的面，顺道夹了块兽肉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是啊，你咋知道的？”
“能把‘plus’这个词念的这么标准，一猜就是地球来的。”灌了一小口冰汽水，老板挑眉道：“哪儿人啊？”
“彭傅的，你呢？”
老板眼睛一亮，从旁边掏了瓶汽水推到林鸿的面碗前，“巧了，东省济安的，咱也算是半个老乡。”
“那还真是巧了，老乡见老乡，这不得给我打个折？”
“打！当然得打！”老板一拍桌子，豪情万丈道：“这碗面算老哥送你的，回头付瓶汽水钱就算得了！”
“老板大气！”
林鸿放下筷子，用指甲弹开汽水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算是敬了老板的仗义请面。
之后老板和林鸿闲聊了几句，就回去后厨不知道做些什么。
“嗝~”
一碗面吃了二十分钟，水足饭饱的林鸿扶着桌子起身，走到收银台，“叩叩”敲了两下台面，冲着厨房喊道：“老板，结账。”
“哎~来了！”
一脸憨厚的老板从后厨钻出来，满脸堆笑的在刷卡机上按下了几个数字，“承蒙惠顾，九百九十八点数。”
“？”
林鸿准备刷卡的手停在半空，笑容也僵在脸上：“多少？”
“九百九十八呀，怎么了嘛？”
老板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朴实面孔，让林鸿握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消费观出了问题。
林鸿后退两步，仰头看着收银台上面的价目表，一字一顿道：“富贵全家福PLUS加强版，四十八点数，我应该没看错吧？”
老板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没有啊，富贵全家福PLUS加强版确实是四十八点数。”
林鸿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才缓过来，问道：“那这九百九十八点数，是从哪冒出来的？”
老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老弟你糊涂呀，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俩老乡，面条钱就不收了，你把那瓶汽水儿钱付了就行了啊。”
林鸿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的问道：“面条钱不要了，一瓶汽水儿，九百九十八点数？”
老板理直气壮道：“对啊，我们这是阿拉丁内部食堂专供给精英人士的超级汽水儿，每一瓶都是有编号的，也就看你是地球人，只收你998，平时一瓶都卖三千点数。”
林鸿原本还震惊的瞳孔，一下子就缩了回来，心平气和地复述道：“阿拉丁内部，食堂专供的超级汽水儿？”
“对，vita同款，喝这玩意，嘎嘎长肌肉。”说着，老板还用力拍了下林鸿的肩膀，挑眉道：“都是老乡，老哥能骗你？”
“这样啊…”
林鸿轻点了点头，直接将等级卡拍到收银台上，微笑道：“老哥，你刚刚说的vita，好像跟我重名了啊？”
“啥？”
老板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突然间僵住，眼珠一颤一颤的往下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数字“9”。
“咕嘟…”
寂静的面馆内，老板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醒目。
[姓名：vita]
咣当--
“vi爷爷！孙子家里有个先天心脏缺陷的女儿，老母亲也瘫痪在床，就是想多赚些点数回去改善一下生活，真不是有意骗您的啊！”
没等林鸿开口说话，老板就直接从收银台后面“飞”了出来，“啪”的一声跪在林鸿面前，不知礼仪廉耻的“哐哐”给林鸿磕起了头。
林鸿冷眼看着随口胡诌的老板，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点数卡，扔到收银台上。
“不用找了。”
......
吃了一顿糟心的饭，没有任务，也没有对练的人，百无聊赖的林鸿，干脆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阿拉丁大门旁边的门卫室旁边，磕着瓜子，和谭百花唠着没聊的嗑。
这一年，林鸿的进步，甚至要比过去十五年都要多。
原本竭尽全力都不可能触碰到的衣角，如今，也已经有了与其换命的机会。
回望起vita刚加入阿拉丁的那些年，谭百花感慨道：“当时枭王力排众议把仅仅只有lv.5的你拉进公会，我还骂了他一顿，说他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完全不在乎未来的发展，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反倒是我成了‘鼠目寸光’的那一个。”
林鸿点头附和道：“就是，我当年那么神勇天才，您老人家怎么就能对我翻这么多年的白眼儿呢？”
“呸。”也不知道是吐的瓜子壳，还是吐的林鸿，谭百花说道：“所以嘛，后来看到陆小白，我始终都是赞同的态度，一直都没阻止枭王去招揽他，就是怕错过第二个vita。”
“结果还是错过了。”林鸿毫不留情地补刀道。
谭百花轻摇了摇头，叹声道：“你要知道，在vita出现之前，阿拉丁的底线一直都是lv.6，哪怕是王座的亲生儿子，都不会有特例，枭王当初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开了阿拉丁五百年历史的先例。”
“所以啊，我很感谢老大。”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林鸿忍不住笑道：“谭叔你不知道，当初老大来找我的时候，我才刚从森林离开，身上穿的还是兽皮草叶，那场景，啧……”
枭王第一次见到vita的时候，vita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十三岁的lv.5，在时停界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知道阿拉丁吗？”
这是枭王见到满身污泥，脏到看不出人形的vita时，说出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的vita，在森林中待了一年，完全没有接触过时停界的任何信息，几乎算得上是一张白纸。
不知道阿拉丁，不知道枭王，也不知道什么叫王座。
“不知道没关系，那是一家公会，我叫枭王，是阿拉丁公会的现任会长，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公会吗？”
这是得到vita答案之后，枭王说的第二句话。
直来直往的一问一答之后，枭王带着眼神里都是锐利剑气的vita，直接去到了阿拉丁公会的主殿。
那一年，得了王座的力量后，实力依然被谭百花压着一头的枭王，以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让vita成为了阿拉丁的一员。
那一天之后，整整五年都没有过进展，一直停留在lv.5这个等级的vita，受到的所有白眼和谴责，都被枭王一己抗下。
那时候，阿拉丁公会中资质最差的人，也只是在lv.5的关隘上停留了三年的时间而已。
Vita，几乎翻倍的刷新了最慢的记录。
但当vita突破到lv.6之后，所有说闲话的人，都闭上了嘴。
年仅十八岁，等级不过lv.6的vita，将阿拉丁二十五岁以下的年龄层，除了冰岛外全部横扫了一遍。
厚积薄发的概念，每个人都懂。
但被冷眼相视了五年，依然能够沉住性子，把剑意磨炼到最极致才选择突破。
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耐得住的压力。
Vita能够在那遍地嘲讽的环境中，心境平和的度过五年的时间，也多亏了枭王。
对于枭王，vita从来没有敬畏，只是单纯的感激之情。
后来四年突破lv.7，三年突破lv.8，两年突破lv.9的逆天速度，也算是没辜负枭王那些年对他的照顾。
谭百花摇头感慨道：“还好那时候的枭王身上有股子轴劲，不然，阿拉丁还就真与你无缘了。”
谭百花虽然从没有贬低过年少时的vita，但也确实没有过任何的鼓舞和照顾。
没有阻止枭王的一意孤行，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所幸，这一步的退让，让阿拉丁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盛大，最值得期待的未来。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能那么快就突破lv.9，境界还这么扎实稳固。”谭百花长叹一声，说：“后生可畏啊！”
林鸿把瓜子壳弹到垃圾桶里，叹息道：“我这算啥啊，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呢吧，陆小白那家伙，昨天也突破到lv.9了。”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