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上老君卖假药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一晃，距离星罗道君成为勾陈大帝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
天庭神话世界并不存在“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说法，三界的时间流速基本是一致的。
五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星罗道君成为天庭勾陈大帝的消息经过这段时间的传播、发酵，基本已经为三界六道各方势力所知。
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要么消息太闭塞，要么不入流。
系统也早就给出提示，主线任务1已完成。
雷恩来到天庭后，平日里既不低调也不高调，有时找人谈玄论道，有时闭关清修，有时四处逛逛，有时也会履行一下勾陈大帝的职责，检阅天兵天将，招募一些人手。
他平易近人，风趣幽默的作风，渐渐得到了不少星君和仙官的拥护。
天庭，食神府，御膳房。
“帝君，好手艺！”
“这道‘万龙闹海’，实在是妙啊，无论是火候还是刀功，都堪称一绝。”
“材料丰富，别具匠心，色香味俱全……”
十几位食神和御厨凑在灶台前，双眼放光，看着刚出锅的一道菜，赞叹不已。
雷恩收起那一团纯白色的南明离火，解下围裙，将瓷碗中的美食端起，放在桌上。
菜肴——“万龙闹海”。
这道菜很奇特，以天马肉为主材，每一块肉都雕琢成了神龙状，刀功精细到了极致，堪称艺术。
汤水呈现出美丽的彩色，宛如一片虹海，以龙肝、凤髓、豹胎、鲤尾、猩唇、熊掌等为辅料烹饪而成，香味扑鼻，弥漫着水、火之道蕴，浑然天成。
此时，汤在轻沸，云蒸霞蔚，一条条神龙仿佛在游动，栩栩如生。
如此厨艺，远远超越了凡人的极限，技近乎道。
雷恩又从大锅中盛了几碗万龙闹海汤，笑着道：
“来，大家都尝尝吧。”
食神和御厨们也不拘谨，拿起汤勺或筷子，尝了尝。
四御身份尊贵，几乎高不可攀，可这些年相处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位大帝是真的懂厨艺。
勾陈大帝也从不摆架子，常常和他们讨论烹饪之道，算是同道中人，尤其是涉及美食，无需顾忌太多。
一位有些富态的胖子食神尝了一口汤，露出享受的表情，道：
“绝了！我最佩服帝君配汤的技巧了，这么多不同性质的食材放在一起，却能完美搭配，神乎其技啊。”
其实单论厨艺，雷恩并没有超过这些食神太多。
毕竟是一群长生不死的仙人，虽然实力不强，地位也不高，但他们每天都在研究美食，技艺都登峰造极。
可雷恩的厨艺独具特色，身兼数个世界的精华，自成一派。
从华夏八大菜系，日式料理，法国菜，再到分子料理学，小当家特级厨师和黑暗料理……他一路走来，烹饪水平早就出神入化了，比之专研厨艺的仙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比这些天庭的食神，他见多识广，创造性和创新性更强，做出的美食常常能给大伙带来惊喜。
“味道很棒，这道菜可呈给大天尊，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一位御厨笑容满面的道。
“没错，上次帝君的那道凤凰于飞，王母娘娘品尝过后可是赞不绝口呢。”
有人想起了上次勾陈大帝做的那道名菜，点点头道。
“凤凰于飞”那道菜让王母娘娘很满意，还打算召见主厨进行赏赐，得知竟然是勾陈大帝做的菜，才作罢。
由此，勾陈大帝厨艺高超的消息，也在天界流传开来，成为这些年天宫中的热门八卦之一。
雷恩和一众食神攀谈了片刻，让人打包几道菜，送至勾陈宫给玄女尝尝。
他本人看天色还早，就向三十三天，某处道场而去。
………
大赤天，兜率宫。
雷恩乘坐一架弥漫着兵戈之气，铭刻有刀枪剑戟各种兵器图案的古老车辇，由两头碧睛白虎拉车，来到老君的道场。
“见过姚大帝！”
“帝君，老爷就在里面，请。”
兜率宫门口，金角，银角两位童子笑嘻嘻的迎接帝君光临，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雷某人是这里的常客了。
雷恩也不客气，把车辇停在一旁，让两位童子照看，自己整理一下衣冠，进入兜率宫。
作为老君的道场，这里光霞焰焰，有十色宝气流转，琉璃铺地，一通到顶。
此时，一位留着白色长须，身穿黄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坐在一口火炉前，正在炼器。
两旁罗列有十数张高四尺，长宽都有数丈的水晶大案台。
水晶案台通明澄澈，泛起宝光，每张案台之上都放有一件法宝，左右各有三个案台，
共为六张，有两张是空的，也就是四件法宝。
八卦炉中，一口仙剑浮沉，火光、寒光闪烁，隐隐透出锋芒。
“见过太上道祖。”
雷恩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三清之位在神道天庭虽然是虚设，并不掌实权，至少表面上不掌，可位格确实高于四御。
太上老君一甩太乙拂尘，回了半礼，道：
“帝君无需客气，我并非太清圣人。”
他虽然是道德天尊斩出的化身，可相对独立，绝大多数时候，他的记忆感情并不和本体互通。
因此，老君是老君，太清是太清，要分开来算。
雷恩淡淡一笑，倒也不拘谨，来到冒着青烟的八卦炉前。
里面正在锻造的仙剑快要成型了，其形状独特，刃身呈现出七个弧形，像是七星，宝光四溢，锋芒毕露。
这应该就是“七星宝剑”了。
西游记中，金角银角悄悄下凡占山为王时，携带的五件法宝之一。
老君炼器手法高超，宝剑浑然天成，但材质一般，拖累了品质，出炉后恐怕也只是中品后天灵宝。
雷恩见状，咬破手指，轻轻一点。
锵！
一滴猩红的血珠弹进了七星宝剑中，下一瞬，太白元精，乙木青金，万年雷劫木等各种材质的虚影浮现，化作一道道金光刺入宝剑中。
“咔咔咔……”
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锤炼之法，七星宝剑的剑身几乎崩裂，八卦炉中的三昧真火熊熊燃烧，让剑身的那些裂口红的刺目。
眼看宝剑要毁于一旦，雷恩不断弹指，隔空敲击宝剑。
“铛铛铛……”
一阵打铁般的脆响回荡在房间内，兵戈之气化作实质的银色液滴，融入七星宝剑中，修补裂缝。
神剑浮沉，铮铮轻鸣，飞了出来，通体闪过一丝耀眼的不朽金光，品质升华。
接着，神剑宝光内敛，浮在空中，散发出上品灵宝才有的道蕴气息。
太上老君拿起品质升了一级的七星宝剑，轻挥几下，脸色有点赞叹，道：
“帝君的炼器技艺不在老道之下，且体质特殊，你的血液几乎可以代替任何神金材料，法力大道也能滋养法宝神兵的灵性，升华其本质，着实罕见。”
“老君谬赞了，没提升多少，此剑的威能在上品灵宝中，只能算垫底。”
雷恩摇摇头，并不满意宝剑的威力。
上品灵宝，对应遮天准帝器～帝兵这个区间，最差的是低阶准帝器，最好的堪比帝兵。
老君炼制的七星宝剑本来是大圣器，吸收了他的一滴精血和兵戈之气后，勉强成了准帝器。
他的精血元气的效果是有极限的，哪怕把他整个人都丢进八卦炉，也炼不出一口先天至宝级的仙剑。
“难怪帝君能让勾陈帝符主动认主。”
太上老君还是有点感慨。
在他看来，这位勾陈大帝确实是天生的兵主，血肉灵魂，道法本源，都像是兵戈之道的化身。
他就像是无数神兵法宝的集合体。
这样的体质与本源，他闻所未闻。
兵戈之道并非时间，空间，阴阳，五行等先天之道，按理来说，不应该诞生这样特殊的圣体、仙胎才对。
而且这位勾陈同时也是众星之主……
想到这，太上老君深深的看了雷恩一眼。
毫无疑问，这位帝君的潜能极大，甚至有一丝混元圣人的气象，是不下于玉帝和释迦牟尼的万古天骄。
这样的人杰，哪怕太清本体在这，也不会小觑。
“帝君，请跟老道来。”
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太上老君和雷恩交流了一会儿炼器之道后，便起身进入另一边的炼丹房。
炼丹房更大，放着五个炉子，每个炉子内都有不同的神火在燃烧。
老君走到一旁的楠木柜台处，依次拿出了仙灵芝，真龙角粉末，凤凰羽翎等材料，开始炼制九转金丹。
雷恩在一旁默默注视，看的很认真，眼底泛起银华。
如果说，因为兵主的特性，他的炼器水平丝毫不下于老君，甚至能和太清圣人相比，但论炼丹的话，他就是二流水平了。
他曾给陆道人炼制过一葫人参丹，但那种丹药，技术含量不高。
丹药的效果之所以出类拔卒，是因为人参果作为极品先天灵根本来就不差。
他来找老君论道，主要还是想学炼丹。
这一次，雷恩的感受不太一样。
太上老君明显比以前认真了很多，似乎拿出了真本事。
他熟练的把仙灵芝，凤凰羽翎，麒麟蹄乃至紫纹蟠桃果核丢入火炉中，让地心青炎炙烤，时不时一甩拂尘，打入各种道则。
他时
而还吐出一口清气，化作各种辅材，加入火炉中。
也会伸手虚抓，将一种种大道法则的气息凝炼出来，投入雏丹中。
种种技艺，让雷恩大开眼界。
学到了，学到了。
这一次炼丹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一炼就是三年。
期间，太上老君多次将一些珍贵的材料丢进丹炉中，如祖巫精血，先天鸿蒙灵气，九千年的蟠桃等，还施展了各种技巧手段，进行炼制。
“老君，你这是要炼什么丹啊？”雷恩好奇的问道。
“九转金丹。”太上老君淡淡的道。
？？？
雷恩一头雾水。
他看过老君炼制那种号称吃下一粒，就可让天仙突破到太乙金仙的“九转金丹”，可过程不用这么麻烦，一个月就能搞定。
而这一炉，已经炼了三年，用掉的材料也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九转金丹。
太上老君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老道平日里炼制的那些九转金丹，只能说是九转小金丹，谈不上珍贵，对大罗以上的修士几乎没有作用，真正的九转金丹，效果可不止这一点。”
真正的九转大金丹，对准圣都有用，十分珍贵。
但九转大金丹炼制起来很麻烦，所需的材料也太多，太珍贵，天庭的神仙那么多，供给不了。
“原来如此。”
雷恩恍然大悟，还有点脑洞大开。
老君这算不算是卖假药？
他这几十年也收了一些礼品，新任勾陈大帝上位，天庭内部自然要有点表示。
玉帝赏赐了御酒，金花，战车，王母娘娘送了几篮九千年的大蟠桃，长生大帝给了几枚长生仙枣，老君也送了一葫九转金丹……
可这些“仙珍”，说实话，挺鸡肋的。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对雷恩而言，基本都没有效果，还不如天庭的藏书楼对他的帮助大。
蟠桃，仙枣，御酒……也就罢了，都是可以量产的仙珍，对准圣大佬没有什么作用也正常。
可大名鼎鼎的“九转金丹”，太上道祖在丹药这一领域上的得意之作，就那么点功效，真的让雷恩有点失望。
他那时还以为九转金丹浪得虚名呢。
现在才发现，原来以前吃的都是假药……
又过了一周，丹药终于出炉，
“轰！”
太上老君揭开锅炉盖的那一刻，一道金光射出，如大日升起，接着就是九色祥云飘扬，风雷咆哮，环绕着一颗仙丹飞出。
仙丹拇指大小，通体金光灿灿，没有药香外溢，可道蕴弥漫，显化出三千大道灵光，引入注目。
金丹浮沉，周围有青龙，白虎，金乌麒麟等神兽奔走，异象万千，造化无尽。
雷恩盯着金丹，微吸了口一口气，有点眼热。
他能感受到这颗丹药的不凡，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绝不是夸张，哪怕凡人吃下这枚金丹，都可以直接成就大罗金仙。
当然，凡人吃这种金丹突破，那必然会根基不稳，沦为大罗之耻，
可要是一位太乙金仙吃下这枚金丹，就可以顺利突破，也不会根基不稳，堪称无上仙丹。
对准圣也有一些效果。
太上老君把这枚金丹装进一个紫金葫芦中，丢了过去。
“给我？”
雷恩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葫芦，有点疑惑。
非亲非故的，送这种大礼干什么？
要说恭祝勾陈即位，礼物也送过了，不需要再来一次。
太上老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神色平静，道：
“算是给你的一点帮助，结个善缘。”
雷恩听到这话，收起了紫金葫芦，又询问了一些炼丹上的知识技巧，告辞离去。
就在他快要走出兜率宫的时候，身后传来缥缈的道音。
“年轻人，最好小心一点，当年那位勾陈的陨落非常蹊跷，内幕深深，你未必不会遇到危险。”
雷恩一激灵。
这话并不是太上老君说的，而是太清……
他本来都打算近期就动身去北俱芦洲一趟，调查情况，现在嘛，还是再缓缓，反正不急。
………
勾陈帝宫。
雷恩返回时，手里还提着两个食盒，嘴上哼着小曲。
“加餐了。”
他把食盒打开，将刚做的“铜雀台”，“黄金屋”两道菜，放在餐桌上。
九天玄女身穿一袭白色缎带长裙，黑发梳成流云发髻，美丽而尊贵，腰系玉带，水嫩的腰肢盈盈一握，如画中仙女一样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她看到桌上两道菜后，眼神一亮。
“
仙女姐姐，请坐。”
雷恩一副懒洋洋的不着调语气，坐在主位，拿起了筷子。
九天玄女对坐，却没有开动，黑亮有神的美眸盯着他，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怎么不动筷子？”雷恩有点奇怪。
这女人不是还有些吃货属性吗，也就第一次的时候还矜持一下，后来加餐时不叫她，她还有怨言呢。
“我说，你未免也太自由散漫了吧，50多年了没见你干过几件正事，大半的工作都是我在帮你做。”
九天玄女怨念十足的道。
“误会误会，这三年我在太上老君那学习炼丹，没有不务正业。”
“是吗？”
“不信你可以去问老君和他的童子。”雷恩信誓旦旦的道。
九天玄女狐疑的看了他几眼，发现他不像是在说谎，揭过了这一茬，又道：
“既然你回来了，明天去天河一趟吧。”
“天河？”
“嗯，天蓬元帅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