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伤情缘
司长空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再看看手中的魔方,目光便痴了,嘴角浮出三分笑意,七分失落。
妲烟回到山洞时,端木砚已然昏死过去,妲烟几乎觉察不到他的气息。妲烟取出血参来,用墨剑在手心割了一刀,鲜血潺潺流下,滴在血参上,不多时,原本雪白通透的血参吸饱了血,殷红得令人炫目。妲烟将血参剁碎了,和着皮囊里的酒喂到端木砚的嘴里,便静静在一旁等他醒来。
两刻钟后,端木砚“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妲烟。
妲烟再喂了他一些酒,见端木砚皱皱眉头,便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皮囊里没有水,你大约是喝不惯酒的。我叫妲烟,你是端木青的孙子端木砚吧?”
端木砚惊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爷爷?”
妲烟笑了:“嗯,认识,我见过你爷爷年轻时的画像,看你面目与他颇为相似,看年纪又不像是他儿子,才猜到你是他那三代单传的孙子的。”见端木砚不信,又解释:“呵呵,你别看我很年轻,我其实阅历很丰富的,这五湖四海,应该是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的。”
端木砚这才点头,一边赞妲烟聪慧,一边试着坐起来。才一动,不觉惊讶,自己背后的伤竟感觉不到痛,再一摸胸口,还是不痛不痒地无甚感觉。他自然不知道,他吃了血参,而那血参是妲烟这上界之人的血喂饱的,血参的功效加上妲烟的血渐渐散发出来,是这世上最好的药。
妲烟看他疑惑,站起身来不急不缓地解释:“我在凤岭村的山神庙捡到你的,又怕你出意外,才将你背到这里来。你的伤不痛,是因为我给你吃了血参。你既是药王的传人,又是江湖上名扬的神医,血参的功效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端木砚点点头,忆起昨夜的那场争斗,自己受了伤倒在屋后,恍惚间看到那红色的身影,便抓住了一片衣角,似乎她还说了什么,但他没有记住,只记得那温和的语音和她现在一模一样,暖得直入人心。看妲烟单薄的身影,心知她为了把自己弄到这里,山路难行,定是费了不少力气,心下更添感动,一腔激情溢于言表:“妲烟姑娘救命之恩,端木砚永世难忘。他日姑娘如有端木砚相助之处,端木砚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妲烟收拾好行装,听他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的说得郑重,便笑吟吟地回看他:“你不用一直叫我姑娘,叫我妲烟便好。你爷爷与我是故交,我便叫你一声小砚。我的事你是帮不了我的,不提也罢。不过你既然生在水云庄,又是药王的传人,便不妨多用医术造福百姓,多救几条性命吧!”
端木砚道:“我记住了,妲烟,你怎么会有血参?”
妲烟淡淡道:“我自然没有,不过凤岭寨的司长空有,我就去拿了来。”脑中闪过司长空那独立在雪地里的身影,便不愿再多说,想到自己最初的缘由,妲烟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们水云庄怎么跟风石堡打起来了?”
妲烟既然问了,端木砚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中都水云庄是江湖第一庄,不止源于药王端木青,更源于水云庄里无数的珍奇药物。端木家医术高超由来已久,偏心肠又软,因此水云庄里多是些上门求医问药的江湖人。几十年下来,不少江湖人都多多少少受到过水云庄的恩惠。人多了,难免会繁杂混乱,端木家便将自愿留在水云庄里的一些江湖人组建起来,成了水云庄七十二护法。这些人多是些受恩惠的亡命之徒,武艺高强又无牵无挂,对水云庄很是忠心,将水云庄护得滴水不漏,水云庄七十二护法的名字在江湖上也算如雷贯耳。
端木家的药房里藏药颇丰,虽有江湖人觊觎它的稀世良药,碍着水云庄的情谊和水云庄七十二护法的威名,倒也不敢生事。水云庄一路风平浪静地发展到了今天。端木砚的爹不到二十五便英年早逝,端木青伤心之余,对这唯一的孙子更爱如性命,一身医术倾心相授。端木砚争气,年方十八,便在江湖上混得了个神医之名。
三个月前,端木砚在巡医回中都的路上,在一个郊外遇到一个青年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奄奄一息,便起了医者仁爱之心,将他带回了水云庄尽心医治。那青年伤势十分严重,心肺被内力震得几欲破碎,全身上下有二十几处刀伤剑伤,已然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一直苦苦支持。端木砚敬重他是好汉,各种珍奇药材流水一般往他肚子里送,却不见有什么好转。端木砚心里焦急,不忍见他丧命,便去求了爷爷,将一直封存在密室里,端木青珍藏多年的半块苻须削下一半来,救了那人的命。
苻须这东西,妲烟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水云庄里的苻须,正是妲烟所给。苻须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一种块状植物,入药可起死回生,端的是妙用无比。
果不其然,那青年服了苻须,到第二日清晨便悠悠醒转,将养了两日,便可下地走路。又七八天,一身伤便好了五六成。端木砚这时才知,这青年乃是风石堡现任的第三护法,风七纬的小孙子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