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除却金陵,临安城算是这南边最热闹繁华的城池了。
金陵城因着一条秦河而繁华,而这临安城在水上头,倒是富裕不少,一条钱江直流入海,城中还有一方湖,历来无数文人骚客趋之若鹜,与这相较起来,城郊的青湖暗淡不少。
但是真无人问津还是可以漠化就要打个问号了。
毕竟就广为流传的一条青湖月市的传说,就足以让人觉得神秘莫测了。
什么鬼神抬轿,湖心集市,水上王城等等,听着反倒不像人间之境。
青湖的边上有一琴山,山不算太高,山顶却终年云雾不散,迷瘴丛生。
竟是没人真正上过琴山山顶一探究竟过,自然也不知道,连绵的琴山山脉的云雾深处,藏着一座偌大的云顶月宫。
...
云顶月宫。
药池深处。
“是蓟州送来的信吧,算算日子,洛云生也该到了”
声音清亮温和,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
开口的人只着了一身真丝长袍,双手懒懒搭在池子边缘的白玉阶子上,药池里头热气蕴得整个人都有些微微泛红,因为侧身回头的动作,药池里头泛起一阵涟漪。
一时间药香四溢,询声看去,只能在雾气蒙蒙中瞥见半张脸,轮廓格外清晰,线条柔和,整个人温润到了不行,嘴角配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也唯有此人配得上温润二字,像块玉似的,常人只能说是温和有礼,而这人却多了一个润雅端方。
但此时来禀报消息的两人,明显并没有这样好的兴致看着眼前这副图画,脸色冷凝着,手中的信紧紧攒着,看着很是紧张的样子。
“是我们阿宁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不过照着洛云生那个欠揍的脾气,狠狠生了他的气也是有可能的,拿来我看看吧”
孟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信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交出去。
若是不给出去,那他的下场应该和相月一样。
那厮现在还在月室里头待着呢,一个月的刑罚还有几天才算了解,可整个人已经瘦得如同皮包骨了。
可若是给了,以他对这位爷的了解,他一定是要亲自北上的,那这事情就更严重了。
对上孟月求救的眼神,蒲月默默地往边上走了几步。
虽然都是兄弟,但这个霉头,他才不想触,在这个当头,竟羡慕起了月室里头的蒲月起来。
药池里的人见后面迟迟没有动作,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容颜如玉,倾世之姿,正是秦倾。
只眉头轻蹙了蹙,就吓得孟月飞快地把燕北送来的信递了过去。
其实,秦倾猜错了,这信不是蓟州来的,而是幽州来的。
一共两封,一封是月令宫的奏报,另一封,是谢元慈给他的密函。
秦倾扫了一眼信封,眉头轻挑了一下,谢元慈的信可算是这月令宫里头的稀客了。
奏报里头详细描述了暗度司的事情。
言及——‘昨夜,镇北王突至中卫司,点三千守备军,查抄暗度司诸官员府邸,斩杀许文和,血洗暗度司,反许文和近臣,尽数收监斩杀’
秦倾思索着摩擦着信纸的一角,出神地想道,许文和那是燕怀远的恩师,斩杀许文和,血洗暗度司。
以燕北与他的关系,月令宫还用了这样严重的文字,想来幽州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
奏报是先送到十二月令主手中的,孟月他们自然也看了一眼。
蒲月摸了摸鼻头,有些感慨地道,“手刃恩师,血洗幽州啊,以前只觉得镇北王用兵如神,今日之后,怕是天下尽传他暴戾之名了”
孟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暗度司是隶属于镇北王府的,严格算起来,那就是镇北王自己搞的账房先生扎堆的部门,那是家臣,怎么,王爷还不能处置家臣了?”
秦倾轻敲了敲白玉的池壁,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的眉眼淡淡的,眼睛微微眯着,但很快,整个表情又舒朗了起来。
这对燕北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燕怀远倒是难得做一件这样雷厉风行霸气的事情。
君王的忌惮是最大的危险,而君王的惧怕反而是最大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