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鹅姐生气了
“还有……叫你去一趟广南市参加车展,你看你,交的是什么稿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叫你出去是公干的又不是休养,几天来一个电话也不打,有事都联系不上,还讲不讲组织纪律性了?”
“我看呀,你最好还是申请调到工会去,那里好混……”
……
唉,女人!记的事情可真多。
冷然羞恼地终于摔门出去。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恰巧苏瑞扭头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你……你糟糕了,又惹鹅姐生气,惨了……”
“不会,企鹅怎么会生气?”
冷然面无表情地随手翻开手提电脑。
“什么……企鹅?说谁呢?”
苏瑞明显有些吃惊的样子,暗自感觉不妙,似乎灾难即将降临。
“就是我们的主编大人呀,启丽启丽……企鹅的企,谐音。”
冷然生怕她不懂,说得很仔细。他也是头一遭这么认真地跟她提及这个外号的起源。
“太冤了吧,这样就管人家叫做企鹅,真离谱……太不靠谱了!你们……呸呸呸……”
苏瑞满脸像被人掴了几掌巴似的,终于清醒过神经来,“嗨……你们太坏了!我说呢,大伙儿怎么一口一个的鹅……害我也跟着这么叫了。”
她脸一红,缩了回去。
冷然还想再说点什么。
周启丽办公室的门业已大开,还是干脆利落的声音:“小苏,你过来一下!”
“都怪你,连累我了吧。”
苏瑞吐了一个舌头,压低嗓门,慌慌张张地赶忙跑了过去。
这样,除了电话预约好黎婷吃午餐外,残余的时间里,冷然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就只顾自己埋在自己的世界里,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期间。
周启丽当然也有出来过,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用她那柳叶眉下的眼神横扫过来。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充其量只是一把温柔的杀不死人的刀。
冷然根本不理睬她。
她想,只有中午抽空的时候,再找他好好聊聊吧。
可手头上繁杂的事情一旦处理起来,忙忙碌碌地,竟然把下班的时间给忘了。
周启丽再找冷然,哪还有他的踪影?
冷然早就已经驱车到了和黎婷约好的地方——多瑙河音乐餐厅。
在等待女刑警的空儿。
他特意要了一杯浓咖啡,这才发觉手机里的收件箱已经满得没法塞下最小单位,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冷然啜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味道刚好适合此时的心情,这便开始一面翻阅短信一面轻易地删除。
显然,有两个还是周启丽的,消息很短,只是询问他的所在。
这要是换作平常,他随手可能就会做一个简略的汇报,可这次……
他始终没有回复,不管是短信还是通话形式。
冷然反而拨了一个电话给潘妙妍。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夫妻交流能少一句绝对不会多半句,所以,两人的通话简直就是两秒多点的事:“嗯……啊……知道了……”
幸亏这两秒多还算花得不冤,让他知道了,今晚上她又要值班。
那……是不是意味着就不用过丈母娘那边吃饭了?
冷然放下手机,轻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多瑙河音乐餐厅正用轻描淡写的音符抵御城市频乱的节奏,优游自适,让人领略到一个成熟女子淡淡悲秋的爱情。
天呐,莫明其妙地这会儿竟会想起她来?
凝神中,冷然挣扎着想要摆脱,却挥也挥不去,随手只好又点了一支香烟。
可是不管做什么,烟雾袅袅更甚。
周启丽包裹着黑裙和薄纱,仍旧缥缥缈缈地步入他的心房,还在淡紫色的光影下细致顾盼:“这样穿还行吗?”
马上,光影又荡漾开去。
她那柳叶眉下的眼神有责备,也有期望。
凭良心说,周启丽实在是一个讲究到极致的女人,既使生气,也有她那独特撩人的韵味。
可她那个冷然从未见过面、只在传闻中似乎是丈夫的男人,却经年累月地在外头拿批文,大肆圈地,从南到北绵延数千里建起了无数温馨的爱巢,竟丝毫没有觉出自己的围城危机四伏?
好吧,也有可能不愿意去体察,逍遥自得。
冷然轻轻地嘘了一口气,重重地掐灭半截子烟,就这么想着暗生感慨,反倒是周启丽,她,她怎么可以容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