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篝火旁的这一夜（四）

“上岸的自由，对生于大海之中的鱼而言，是自寻死路啊！”季沧感慨着，发现余下的柴火中竟有一根木枝上，残留着一个满是泥污的树叶。虽满身脏污，却仍能看出潜藏在表面之下的青翠。

“好东西啊！”他眼睛一亮，立刻探手将树叶摘了下，也不嫌脏，在手里把玩，细细盯着上面四通八达的纹路，如同大树生长出的树干一样。

阿尔敏一个人坐着，他没想到季沧竟会讲这样一个故事。

其实在故事开头，当季沧讲出鱼们的梦想是上岸时，他就想到可能会发生的悲剧的结尾了。

是啊，鱼儿是不能上岸的，上岸的自由对他们来说是自杀。不需要捕鱼者的到来，鱼们就自己窒息在岸边的浅滩上了。

这是天性决定的。这样一来，可能前来阻止卡尔的那些人，担心的可能也不只是捕鱼者……

可是乔布斯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呢？

阿尔敏想起了自己给艾伦看的书，还有自己那想要看到大海的梦想。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阿尔敏抬头看向季沧，想询问什么，三笠却直截了当的问话了。

只见三笠虽然稚嫩却充满英气的眉毛皱起，冷冷地对季沧说：“你想说什么？”

季沧哈哈一笑，没有在意阿尔敏和三笠的问话。此时三笠头顶的绿条清空了一点，还有十分之九，阿尔敏还剩十分之七。

“噢，对了，故事还有最后一点结尾。”季沧没有回答三笠的问题，“捕鱼者来了，他们发现岸上莫名躺了几条鱼，非常高兴，觉得这是天赐的美食，便把卡尔他们带回家做成鱼汤，美美地享受了这意外的收获。”

“他们发现了螃蟹，认为这些意外收获是螃蟹带来的，便把它带回去养了起来。”

……

“我会保护他们的。”艾伦坚定得说。

格里沙立刻追问：“哪怕付出你的生命吗？”

艾伦斩钉截铁：“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格里沙长出一口气，身体放松开了，脑子却又浮现出了一些场景。他一个挺身坐直，抓住艾伦的双肩。

“艾伦，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艾伦被父亲奇怪的态度弄得有些疑惑，今晚一直很疑惑。他提前说道：“爸爸，我必须加入调查兵团——”

“不是这个事情。”格里沙打断艾伦，“我要求你，永远不要欺骗你的同伴，哪怕你欺骗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他们。”

艾伦奇怪道，“我怎么会骗三笠他们呢？”

“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你记住就好。”格里沙道。他又抬起头看看天色，依然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莫名想起了五个月前。

格里沙当时为了取得王族巨人之力，防止王族复苏，屠杀了所有的王族，包括无辜的婴儿。那个时候他很难下得去手，但一段记忆改变了他的想法。

来自未来的记忆碎片如同漂浮在水中的木头一样在格里沙面前飘荡。这些碎片并不美好，但是格里沙仍能看出一些细节。

“艾伦。”格里沙停下纷乱的思绪，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眼前，“是时候把一切告诉你了。”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等我回来，就把地下室的钥匙交给你？”格里沙把自己藏着日记本的钥匙拿出来，放到艾伦手里，“你成功击败巨人以后，就去那里看看。那里的细节比我接下来要说的更多，我们今晚的内容不在于那些过去的事情。”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对着右手划下，血液曳曳流出。艾伦惊骇的想要阻止父亲，却被格里沙打断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