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泼墨留白雪山狐

书房的地上铺着白色绒毛的地毯，林清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向前走，走的话，就会脏了毛毯

王大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如果林大人不介意的话，可以脱了鞋子，双脚踩在上面，很舒服的”

林清辉笑着道“我的脚在鞋子里呆了很久，可是有点臭”

王大人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他光着脚，很肥胖的一双脚，胖乎乎的，大脚趾后的脚面上长着长长的毛，盘错着

王大人把手搭在了林清辉的肩膀上，“臭，只是脚的一个小毛病，脚上的毛病可是有很多呢”

“就像我这双脚，又肥又大，还难看，最重要的是啊，走不了远路，走不了山路，肯定要长水泡的”

“很多人都说我命好啊，可以做官，不用走路”

“我也觉得我命挺好的，要是去做长工什么的，这双脚肯定就废了”

林清辉道“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大人将手从林清辉的肩膀上拿了下来，“对嘛对嘛，你们到东城这么久了，也没说来这里看看”

“不管今天有什么事，来，先看看这个”

林清辉脱完了鞋子，跟着王大人走到了书桌前，这果然是一幅山水画，画的不知是哪里的山水

林清辉看向了落款，王维。他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个疑问，“这会是真迹吗”

王大人道“老弟觉得这幅山水画如何”

林清辉道“我不太懂艺术上的事情”

王大人道“我也不懂，我只懂银子上的事情。送给我这幅画的人说，这个画要是卖出去，可以卖几百万两呢”

“要是遇上喜欢王维的，天价都可以要的出来”

林清辉道“嗯，看得出来，大人很喜欢收集古时候的东西”

王大人摇晃着脑袋道“不不不，它们只是筹码，用来交换的筹码，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样”

“两个突然打起来的人，肯定有人需要路边的石头握在手里。对我来说，它们和石头没什么两样”

“提供给真正有需要的人，从而交换罢了”

林清辉道“大人的话，很直接”

王大人道“为了让它们的筹码价值更高，每来一样东西，我都要研究一番，以至于外面都觉得我什么都懂”

“不好糊弄。所以你看见的这一屋子的东西，价钱都还算是合理”

林清辉道“嗯，听说过，说您是古玩界的行家”

王大人道“不一定哪天就露馅了，不过几乎是没有可能，我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管理好我的表情，没人可以发现破绽”

林清辉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王大人道“我这有不少王维的东西，什么书法啦，诗歌啦，绘画啦，据说这个水墨画里面的一种技法，泼墨，就是他创立的”

林清辉道“我记得王维被称作诗佛，他的诗，我读过几首，没有读出禅的味道。这幅画，倒是有些出家的味道”

王大人道“你觉得这幅画会是真迹吗”

林清辉道“如果大人是要和我交换的话，我觉得是就是了。如果大人要收藏的话，大人觉得是就是了”

王大人笑着道“你可真是一个小滑头，泼墨，要留白呀。这幅画，黑白的分布并不好，是幅赝品”

“就像我们脚下的毛毯，人家说是纯正的雪山狐狸腋下毛。扯淡，这么大一张，雪山有那么多狐狸吗”

林清辉笑着道“说不定是整个大明的雪山呢”

王大人撇着嘴道“那这个毛毯，我可不敢踩。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聊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