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零四章 王氏宅院
收完弟子。
不仅叶凡父子高兴，王珪也很兴奋。
此刻又接近夜晚，他连忙让红茶去弄些好吃的。
半个时辰后。
日头西沉，院子里，小桌边。
王珪三人围着桌子而坐。
“能饮酒吗？”
王珪指着白色的瓷杯说道。
“师父让我喝我就喝！”
叶凡想都不想，拿起了杯子。
“喝一口……”
王珪笑道。
“是。”
叶凡点点头，直接将杯子凑到嘴边，头一仰，将那足足有一两的酒，喝了下去。
王珪满意的点点头。
叶洪流轻轻一笑。
叶凡喝完酒将杯子放在桌面，酒杯里已是一干二净。
淡！
这酒味还是有些太淡了。
或许在王珪他们看来，这酒已很不错，但在叶凡看来，这酒的酒精度甚至是纯度，都远远不如现代的小作坊做出来的。
说白了。
倒更有点像米酒的味道，光是那有些浑浊的液体，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诗人们所说的琼浆玉液。
“不错，小凡你很不错，有文采，有颇为豪气，倒是有你爹的几分真传啊！”
王珪夸奖道。
“谢谢师父夸奖！”
叶凡笑道。
叶洪流含蓄的点点头。
接下来。
叶凡就有些尴尬了。
虽然刚刚成为王珪的徒弟，不过似乎王珪不想说太多，有关于叶凡的事，聊着聊着就和叶洪流聊起了朝政以及其他的乡间大小事务。
叶凡一边在一旁听着，非常仔细，时不时的给自己倒杯酒，就像喝饮料似的。
的确是饮料。
还是难得的饮料。
这个时代不少人家里都能酿酒，但因为各家各户的水平不同，所酿出来的酒味也是参差不齐，不说别的，光是自己家的酒，就完全比不上王珪这酿出来的！
再加上桌上又摆的是鸡鸭鱼肉，十分丰盛。
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吃东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只不过。
一旁的红茶看着叶凡偷偷吃东西的模样，不禁掩着嘴笑了起来。
叶凡听到那含蓄的笑声，手里攥着一只鸡腿，侧着脸朝着她做了个鬼脸。
红茶忙将腰弯下，不再笑得明显了。
听着听着。
也挺无聊。
无非也就是一些乡下的事……
叶凡眼睛转了转，打起了其他主意，这王家庄子这么大，甚至好多地方都还没去过呢，趁着现在天还亮，到处走走，就当是散步了。
只是。
当他站起身准备偷偷溜走时，一个精壮的汉子却是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先生，庄子外，有陌生人盯着。”
“哦？”
刚刚举起酒杯的王珪眼睛微微一动。
叶凡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立即感觉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叶洪流默不作声，喝完酒将酒杯缓缓放下。
“先生，属下觉得……”
精壮汉子说着话，突然抬头看向了叶凡和叶洪流。
“有话就说，都不是外人。”
王珪说道。
“是！据我们观察，那两个人从未见过，只是这两天在庄子外却多有徘徊，他们身上还带有武器，是御林军制式的弓弩，只怕来者不善。”
精壮汉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和阿三好好盯着就是。”
王珪说道，拿在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
精壮汉子拱拱手，从一旁退了下去。
“让二位见笑了。”
王珪朝着叶凡，两人笑道。
叶凡默不作声。
叶洪流放下酒杯说道：“王先生，御林军制式的弓弩……只怕是朝廷的人吧？”
“应该是的，除了他们，又有谁会盯着我呢？”
王珪淡然道。
“朝廷这是想干什么？先生已好几年没有和朝中的人联系了，就算是建成太子都未曾联系过，为什么突然派人来盯着你呀？”
叶洪流皱着眉头问道。
王珪摇了摇头，眉宇间却浮现一丝苦涩。
带着武器？
又是偷偷靠近……
来者不善啊！
新朝新皇，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
两个大人愁眉不展。
叶凡却突然笑呵呵的拿起桌上的一只鸭腿，再次啃了起来，扫了一眼两人，笑得更加大声了。
这孩子，没心没肺！
叶洪流无奈一笑。
王珪的想法倒也差不多。
不过。
并不奇怪。
毕竟叶凡才十岁，虽然天生異稟，可是对于这些大人之间的事，可就不是天生大才就能解决的。
“父亲，师父，你们该不会担心，那些所谓在庄子外徘徊的人想监视你们？”
叶凡一边嚼着鸭肉，一边说道。
“小孩子不知道就别瞎说。”
叶洪流瞪了叶凡一眼。
“你怎么认为？”
王珪问道。
叶凡在身上擦了擦手笑道：“师父，先说个前提。如果这些人不是朝廷派来的，那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如果是朝廷派来的呢。师父还有父亲，你们大可放心，并不是来加害你们的，要真说他们要干什么，更多的是试探。”
“试探？”
王珪微微一皱眉。
“是的。”叶凡说道，“师父，你应该是几年前来到这里的吧？而且和之前的太子李建成关系也不错，在当时东宫地位也不低，在李世民那里是绝对排得上号的。”
“咳咳。”
王珪干咳两声。
这孩子。
李世民好歹也是当朝皇帝，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了他的名讳，足以可见在叶家，大家对于李世民的态度！
叶凡继续说道：“其实呢，以李世民现在的地位，真要想杀你这样一个被贬谪的人，其实是太简单的事了，完全用不着试探啥的！甚至如果将师父您杀了，一点浪花都飘不起来，毕竟，李世民之前已杀了不少太子李建成的人。现在之所以派这些人，并且在你们的面前显露出来，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师父你到底有没有其他准备。”
“其他准备？”
“是啊！因为如果您内心有其他想法，在碰到这些朝廷的人后，真有违逆之心，必然就会联合其他人自保。”叶凡说到这儿，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到那时其他人跟你一联合，他倒也不怕，反正是有备而来，不怕你造反，就怕你把这些人隐藏起来，反而更加麻烦。不过，你如果什么都不做，对方反倒是放心了，说不定还可能重新重用你呢！”
叶凡说到这站起身来，给两位尊长倒了杯酒，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嘶！
王珪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
这真的是叶凡所想到的吗？
小小年纪思维竟如此缜密，而更加恐怖的是，十岁的叶凡竟对于朝堂上的事如此了解！
他不禁将眼神看向了叶洪流。
叶洪流脸上尴尬的笑了笑。
上天可见啊。
我可从来没有教过叶凡这些事儿。
别说是王珪惊讶了。
叶洪流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王珪将站在不远处的那名精壮汉子叫了过来，一阵吩咐，精壮汉子眉头微微一皱：“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动？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要连累其他人，该如何就如何吧！”
王珪长叹一口气。
两三年了。
不管接下来怎么样，就如同叶凡所说的那般，要是对方真的想动手，绝对不会提前露出什么破绽。
这更像是故意所为。
其实。
王珪的确是有些自己的势力。
要知道。
五十多岁的他，能在朝堂之上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没有一点底气是不可能的。
若是建成太子还在，哪怕是逃出去了，王珪也绝对不会就这样不做其他举动，只怕真的反了。
可是。
建成太子已死，李世民登基，木已成舟。
要是此刻在联络自己那一帮亲随，只怕，也就正合了朝堂上的某些人的心意了。
想到这。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叶凡的脸上！
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子不简单，所想的，都是非常现实的人情世故，甚至还隐隐约约有在朝堂上争斗的天赋。
要是换做别人。
此刻早已心慌，尤其像叶凡这样聪明的人，即使年纪小，自然明白，被朝廷盯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趋利避害！
是人的天性……
“小凡，跟为师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朝堂上的这些事的？”
王珪问道。
“很简单啊，经常有路过的商人随便跟他们聊一聊问一问，甚至是随便花几个五铢钱，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叶凡笑道。
他早就料到这些大人们会这么问了。
这个时代远远不像后世对户籍和百姓控制的那么严格，一些走南闯北的小商户，那可是全国各地的跑，而一些消息主要也靠这些人来传播。
“原来如此。”
王珪点点头，心中更是感慨。
小小年纪就懂得收集信息，还处理这些信息，这个弟子自己是真的收的值了！
聊了一阵。
天色已晚。
约定好了之后王珪教授的时间，叶洪流带着叶凡告辞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
王珪倾其所知，教得十分用心，叶凡甚至都不去私塾了，早上吃完早餐跑个几里路，来到王珪这里。
上午学文，下午学武。
没错。
王珪不仅教授叶凡，普通的诗文经书，还教叶凡学武。
只是。
武术并不是他亲自教授。
而是红茶。
不得不说。
这很让叶凡意外！
红茶看上去瘦瘦弱弱不失粉黛，要说漂亮吧，离叶凡心目中的绝色又还差着几分，可和这个时代其他的一些明朝女子相比，却又很俊俏。
红茶教叶凡也十分认真，几乎到了是身子贴身子，手把手的程度！
不过。
叶凡却没有太多其他念头。
虽说他心理年龄三十多岁，可身体终究还是个小孩儿，身体内的荷尔蒙之类还没有促使他有其他想法。
短暂接触。
叶凡发现看上去二十几岁的红茶，其实也就才刚刚双十年纪。
让叶凡真正意外的是红茶的武艺极好。
手中一柄剑，在竹林中，翻飞跳跃，身手灵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女人！
甚至一些动作都有些违背物理规则了！
举手投足间，竹林中不少的竹子，在炫目的动作中，断成了好几节！
一切都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午时过后。
叶凡呆呆的看着将剑往背后一收的红茶。
红茶将额头上的头发轻轻一撩，笑呵呵的走上前：“刚才，我所使的那一手剑法怎么样？”
“还行。”
“只是还行吗？”
红茶微笑道。
“本来就是啊！我爹那才厉害呢，一杆长枪，横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就连我那几个叔伯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凡昂着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哈哈，我怎么能和你爸相比呢？只不过是你年纪较小，学学剑术，锻炼身体倒是挺不错的，要说到剑术，我甚至还不如你的母亲呢。”
红茶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
母亲。
听到这两字，叶凡一愣。
“不说了……”
叶凡还没来得及反应，红茶将手中的剑，插入到一旁的剑鞘中，从架子上取过来一柄木剑朝他扔来。
叶凡稳稳接住。
红茶笑道：“既然先生让我教你剑术，你只要跟着我学就好了！以你的学习能力，估计这些剑法招数，我一教你就会，最重要的还是练习！只可惜我是女儿身，所需的内功心法无法教授予你……不过你小小身体，尚未发育成熟，练习的话还是得自己注意一下为好！不然到时候练伤了，我怕有人怪我……毕竟，你现在的身子太弱了！看你喜欢读书的样子，应该不怎么喜欢练武吧？”
红茶倒也没有说假话。
叶凡先前本就是大病一场，虽然叶凡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加强锻炼，甚至是找各种各样吃的。
只不过。
身体要想发育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
不过。
听红茶这话好像多少有些看不起自己呀！
“呵呵……”
叶凡一听这话就有些不爽了。
“笑什么？”
“红茶姐，我发育完不完全，好像不用你来评判我吧？要真想看我有没有发育，那我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呗？”
叶凡笑道，说着将手放在了腰带处。
“臭小子……你！”
红茶一听，美目圆睁，脸色顿时羞得通红！
害！
臭小子，竟敢逗弄自己！
红茶一把抄起旁边的青龙夜月刀，作势就要一刀批过来。
只是。
她刚刚跃起，还没等落地，现只觉得腹部突然一阵绞痛，整个身子往地下落去。
眼看就要砸在地上。
叶凡忙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速度很快。
若是红茶注意到一定十分吃惊，叶凡此刻的速度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普通的江湖高手。
只是。
红茶疼的眯起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落在了叶凡的怀里。
别看叶凡只有十岁。
长得却和她一般高，尤其是这一个月来，身子就像是泡在药里一般，不断地变得强壮，顺带着连他的胸膛和臂膀也更加宽阔有力了。
红茶捂着肚子，手忍不住的颤抖，脑袋有气无力的枕在叶凡的手臂中。
叶凡眉头一皱：“大姐，你这是怎么啦？”
“我，我这是……”
红茶当然明白，只不过，对小男孩儿去说这种隐私的事，却是让她觉得羞涩，再加上此刻被叶凡抱着双颊更是变得像抹了胭脂一般的红。
叶凡低头往下一看。
红茶挣扎着将身子往旁边一侧。
叶凡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空中隐隐传来的一股血腥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红茶姐，原来你是来大姨妈了呀！”
“什么？”
红茶一愣。
叶凡轻咳一声说道：“就是你们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的月事呀！”
“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