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袭
塔山守军在欢呼，塔山城里是大明中左卫所，原最高将领是中左路副将佟翰邦，是个真正的大明忠臣，历史上松锦之战已结束，洪承畴祖大寿等人都投降了清军之后，依然率领全城奋力抗击，最后引爆炸药与城同归于尽，穿越者查到了这段悲壮的历史，将他和何可纲等人一起送入新军训练，只是由于他年龄比较大，学习进度慢，所以得等以后的新军才会安排，而由于这段整个松锦战场唯一出彩，全城官兵坚持了一个月与清军同归于尽的历史，让孔丘金子荣他们对城上官兵肃然起敬，还特意关照卢孙二人，稍作停留，留下了部分给养和手榴弹等武器，算是对大明忠臣义士的一种心理上的褒奖，塔山城内的两个游击很是感动，邀请新军进驻城内，但整个计划里并未包括停留某处，所以卢孙二人婉言谢绝了，仅仅停留了一刻多种，即命令大军继续前进，目标直指杏山。
其实此时杏山周边已是一片空白，除了固守不出的明军，原来的满蒙联军都撤到了松山，从杏山到松山不过二十里地，历史上松山才是真正的松锦战役主战场，可惜松山守将副将夏承德和佟翰邦一个颠倒，一个为大明尽忠殉国，一个降清指挥手下逮捕了洪承畴邱民仰祖大乐等人，还宰杀了曹变蛟王廷臣等百余人，当然此时夏承德还未叛变，穿越者即使知道这段历史，也没多少上心，明末投降清军回头屠杀自己同胞的太多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腐败，财政匮乏，多头领导的结果，连吴三桂这样的大汉奸，穿越者都没过分追究，更别说这样的小虾米了。
新军直接穿过杏山，直扑松山，松山外围密密麻麻布满营帐，十几万蒙古军和数千清军，严阵以待，可惜由于时间仓促，壕沟没全部挖成，对于拥有坦克装甲车的新军来说，并不构成威胁。
下午申时中，第一师和第二师缓缓到达松山防线，从宁远到松山不过百里地，中间打了一仗不过半个时辰，可惜大部分是步兵，行动自然慢了很多，要是全机械化，或者全是骑兵，那最多中午的时候就会赶到，要不要先休息一会？上百里行军，数万人肯定累了，卢象升和孙传庭本来打算一鼓作气直接打到锦州城下的，可孔丘金子荣他们觉得，反正十数万敌军就在几里地外了，凭我们的实力，没必要仓促上阵，从容不迫更好些，从塔山之战看来，引以为傲的蒙古铁骑也不过如此，天色已晚，不如安营扎寨，先填饱肚子再说，曹化淳高启潜也很赞同，皇帝不差饿兵，直接冲到锦州城下固然没问题，但疲劳之下难免伤亡，且我们所面对的只是蒙古鞑子，真正的对手建奴主力还未出现，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才好，卢孙二人虽然建功心切，也不得不考虑军队休整问题，少数服从多数，只得下令原地扎营，埋锅造饭。
寨桑在数百侍卫的护卫下，赶到了前沿，望着远处正在忙碌的明军，很是迷惑，这就是索诺木，满珠习礼口中可怕的怪兽军队？营帐别说围栏，连鹿杈拒马都不安置，只堆了百多个半人高的土堆，各自之间留有很大空隙，上面隐约能看到端着火铳的明军，一些等距离相隔的稀稀疏疏木桩围着，还看到一圈圈象是藤条样的东西，难道这支明军就不怕人偷袭？我们可是十数万大军，后面还有皇太极十几万清军，要不是满珠习礼反复叨扰，这批明军极为可怕，他真不觉得对面有什么不可战胜的，稍微看一看周围，作为天生的骑兵领袖，他脑袋里就已经冒出十几种冲击明军的方案，唯一让他犹豫的就是满珠习礼和十几个逃回来将领那种生不如死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不要大意，不要轻敌！天色已晚，既然对面在安营扎寨，就说明今天是不会发动进攻了，那我还有一夜的时间来准备。
满珠习礼不顾被抽的满身鞭痕，等在中军大营门口，看到自己父汗回转，他一头跪在地上，不顾左右阻拦，高呼父汗赶紧撤离这个地方，我们还是回草原去吧，对面明军不是人啊，父汗千万不要被皇太极利用了，我们真打不过。一顿呼喊，搞得众人心烦意乱，寨桑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拔刀，被左右亲兵将领抱住，满珠习礼也迅速被亲兵架走，再不走他真有身首异处的可能，寨桑虽然疼爱这个喜文弄墨向往中原文化的儿子，可大敌当前如此扰乱军心，军法不容，纵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必然难以回护，况且清军多铎苏克萨哈也在营中，面子上绝对过不去，所以亲兵立即架走了满珠习礼，剩下的寨桑和十几个蒙古贵族，脸上都不好看，还没接战，自己已经输了士气，这叫什么事？
大帐中一片死寂，寨桑铁青着脸，底下十几个将领也是各打着小九九，谁都知道满珠习礼他们所以会如此不顾性命要求撤退，必然是受了刺激，大家没什么秘密可以隐瞒的，十万大军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土崩瓦解，当年对付皇太极都没有败得如此快，是战是退，大家心里都没主意，寨桑看大家士气不高，咳嗽了一下说到“满珠习礼勇武不如吴克善，也是第一次带十万大军，遇到挫折也是在所难免，是我的错，不该让他挡在前面，其临敌处置不当，致使我军溃败，影响了士气，罪不可恕！等凯旋之后再做处置，我观察明军多时，并未看出其有何神通，既无身穿三重铁甲，也无无边战马，看起来反倒比我蒙古大军孱弱，至于火器，我等和大明打了一辈子交道，那火铳什么样清清楚楚，还望诸位打起精神，拿出我黄金家族的勇气，一战而灭了明狗，让天下人看看我蒙古健儿依然是天之骄子”
长子吴克善看底下一片沉默，出来道“明狗远来，且人数才五六万，虽有怪车助阵，但博格达汗和父汗三十余万精兵，五六倍与敌，何足惧哉？满珠习礼和诸位叔父败在轻敌，明狗火铳火炮密集，未能发挥我骑兵优势，连声巨响之下，仓皇失措，若是催动数万骑兵几面围攻，必然不致明狗前进半步，故希望父汗下令调集精锐骑兵，反复冲击，定能生奇效”吴克善的话代表了大部分将领的意思，以步军对步军，明军发挥出了远程之武器的优势，若是以行动迅速的骑兵直接冲阵，战况很可能就不是这样了，鄂尔多斯部首领拉罕贝勒，敖汉部克伦特克什克腾额哲孔果儿等十几个蒙古首领，纷纷赞同，认为必须用我之长对付明军之短，当下就有几个台吉认为，从目前看来，明军用藤条土堆构筑营垒，连像样的栅栏都没有，可见其并未做好防御，不如选派精锐乘夜偷袭，或可取得奇效，一雪白天失败的耻辱，此一建议一出，立即得到大家支持，连来督战的多铎和苏克萨哈也表示可以，明军有夜盲症，若是乘其立足为稳，来个黑虎掏心，说不定一举就打垮了他们，那可是奇功一件啊。
寨桑见各位台吉都赞成夜袭明军，他内心也是赞同的，白天明军仓促安营，未见壕沟拒马等，众多土堆战马轻轻一跃就能过，想不到大明最勇猛的两个督师，竟然如此构筑营垒，真是浪得虚名，有机可乘，既然大家有心来次夜袭，也好，他倒想看看把满珠习礼吓破胆的明军究竟有多大本事，当即命令各部抽调精锐，由吴克善率领一万从北面攻击，浩齐特部挪门达大黄台吉和宫图台吉率另一万人马从南面攻击，由查罕率一万骑兵，奔袭百里之外的宁远明军后方，奈曼部多罗郡王衮楚克率一万人马策应，定于今夜丑时偷袭明军营地，一旁的多铎见蒙古人计议已定，特意吩咐所有人多备火箭火把等引火之物，务必烧毁明军木制战车，并命苏克萨哈领两千人马助战。
第一师和第二师由于面临数十万强敌，已经合兵一处，整个明军营地浑然一体，没有留下两军结合部这样的空隙，主要是孔丘金子荣等认为，若是两个师各自驻扎，中间留有通道，万一敌军从中迂回，枪械火炮互相射击，流弹误击友军的几率在所难免，因此建议两军会合，可四面阻敌，不至于误伤，卢孙二人深以为是，于是两个师抱团只建了一个营地，外围铁丝网两层，里面麻袋土堆机枪火力点百余处，还安排百辆军车驾着机枪，停在错落有致的土堆后面，形成高低搭配，加上无数明枪暗哨，任何敌人进犯，都无需担心，古代人没有现代战争意识，所以蒙古人以为明军修筑得营垒不堪一击，注定又要吃大亏。
游牧民族以肉食为主，杂食辅之，几乎没有夜盲症，而明末这个时期中原别说荤腥，就是普通膳食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大都患有夜盲症，两厢历次战斗都是游牧民族夜袭偷袭穿插得手，导致明军一败再败，这次他们又想故伎重演，但不知道的是新军伙食待遇很好，每天都有荤腥，和明军别的部队有天壤之别，已经完全消除了夜盲症这个顽疾，而后金和蒙古人还以为明军和以往一样夜战一抹黑，所以才放心大胆组织了这次几万人的夜袭行动。
月黑风高，夜寒刺骨，查罕一路一万人马早早出发，绕道北面，直扑百里之外的宁远城，而吴克善等几路人马，马衔环人含竹草，悄悄从侧翼包围了明军营地，远处明军数百盏油灯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晦暗不明，比原来明军火堆火把灯笼还要昏暗，既无壕沟亦无栅栏，甚至看不到一个明处放哨游走的士兵，真是个偷袭的绝佳机会，明军此时外紧内松，大部人马都已进入睡眠状态，准备迎接明天的大战，表面上看起来几乎毫无防备，实质上作为准现代军队，早就做好了各种防奇袭的准备，铁丝网上都挂着铃铛，关键位置埋设了地雷，而一座座土堆后面则是警惕的机枪手，预防满蒙联军穿插偷袭，从当初新军开拔就已经研讨过多次了，历史上洪承畴十三万明军就是被这样整垮的，所以两军会合一处，抱团扎营为的就是不让古代闪电战有用武之地。
蒙古人不知道明军已然脱胎换骨，以为还和以前一样，缺乏机动性，各自为战，经不住大量骑兵冲击，即使有白天满珠习礼的溃败，大家也不觉得明军可以在有备而来的数万骑兵混战中，保持不乱，无论如何，最低都能逼退明军，尤其是夜战，明军更是两眼一抹黑，不是游牧民族的对手，抱着这样的心情，每个蒙古首领都是信心满满，不顾严寒，带领手下埋伏在十里地外，只等时辰一到发起攻击。
前出的哨探一波波回来报告，明军营地没有异动，证明明狗对于夜袭毫无防备，可以说这次夜袭已经成功了一半，从亥时就悄悄埋伏在此处，挑的都是精兵强将，吃的都是羊腿马奶，在刚开春的寒风中并不显得狼狈，反而一个个精神抖擞，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来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大明的铁器布匹粮食等，样样都是草原紧缺的物资，只要自己弯刀够狠，满载而归不在话下，身边那些眼冒金光的兄弟，都是同样的想法，反正只要冲进去，奴隶女人财物就都有了，比自己在草原放牧几年赚多了。
吴克善和十几个首领不停穿梭在整队待发的将士之中，检查装备，喝止躁动，严防有人按耐不住坏了大计，一片漆黑中，只有少许声响传出，被夜风掩盖，况且出发地离明军营地十里远，即使明军派出夜不收也万难探得此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埋伏着上万人马，而从前方探马的回报，明军一改以往三三两两夜不收侦察，根本就没碰到探马之类的，开始吴克善等人还有些担心，明军会不会布置了一个圈套，但几十个胆大的探马说他们即使靠近了明军营地挑衅，也没见任何动静，也看不到一个人影，这就说明阿玛判断的不错，明军夜盲，不敢出战，真是天助我也。
丑时，时辰已到，查罕他们肯定也已经到达宁远城下，吴克善宫图等首领终于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数万人马从两个方向几乎同时出动，只有奈曼部衮楚克一万人马好整以暇，呆在原地，做好策应准备，其余的精锐已经开始悄悄逼近明军大营，两路大军缓缓前进，五里，没有动静，三里还是没有异样，好了，这个距离足够骑兵加速了，“勇士们，点火，轮番攻击，一举打垮明狗，冲啊！”吴克善一声令下，一万骑兵纷纷掏出火折，点燃箭头上油布，陡然间夜空中被无数火光照亮，紧接着上万骑兵轮番从慢跑到加速冲锋，呜呜的牛角号四面八方响起，他们要冲进百步以内，来个火烧联营。
卢孙等人亥时就躺下了，一直睡不着，毕竟是最前线，到子时才入梦，看起来很松懈，他们敢如此，实在是因为内心淡定，两个师六万人，除了担心身后宁远留下的少量人马，根本就不担心眼下的战局，一切都按教科书所教的那样安排，满蒙联军要吗知趣不来骚扰，等白天堂堂正正野战定胜负，一雪明军不敢野战的耻辱，要吗自投罗网，一头撞上来寻死，让你知道什么叫我能打着你，你却不能打着我。
大地震动，无数火光闪动，牛角号声和呐喊声传来，显然是大量骑兵蜂拥而来，一下子惊醒了梦中的明军，与以往不同的是，没有一个人慌乱，都在按照平时教的紧急集合条例执行，只是速度没有现代人那么快，好多人还没穿好衣服，就听见轰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夜空中特别的刺耳，那是关键位置地雷的爆炸声，紧接着无数铃铛响成一片，证明第一波敌人已经攻到两百米处第一道铁丝网，大家终于开始紧张起来，天生的战争警觉，立即让所有战士做好了准备，卢象升孙传庭，孔丘金子荣第一时间来到前沿，“开灯！开灯！”随着一叠声的命令，营地里数百辆卡车前照灯集体亮起，一道道光束射向远方，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得清清楚，南北两面黑压压大片骑兵偷袭，隆隆的马蹄声在零星的爆炸声中响彻一片，蒙古骑兵前锋撞在了铁丝网上，根本就没来得及射出手中的火箭，连人带马挂在那，在车灯照耀下，红色血液喷涌而出，要多惨就多惨，“开火！”一道道命令火速下达，几百挺机枪同时开火，蒙古人的马蹄声一下子被乒乒乓乓的刺耳枪声完全掩盖，一条条火舌扫向远方，蔚然壮观，前锋蒙古骑兵犹如兜头撞上了一道无形火墙，一排排惨叫着倒下，很多鞑子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同伴突然身体裂开，四肢乱飞，更多的连人带马倒下，开始压倒一圈圈的铁丝网，跟在后面的蒙古骑兵冲起来根本收不住马缰，只能一波波往上挤压，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铁丝网的防御，可惜是用大量死伤换来的。
分别在南北指挥的卢象升和孙传庭几乎同时下达了开炮的命令，当然不是七五小姐，而是各排带着的迫击炮，一声声尖啸的声音从天而降，随即在密集骑兵中炸开了花，四零火箭筒也开始发射，一枚枚火箭弹带着烟火直扑蒙古鞑子，夜空中骤然被灯光，爆炸的火光照亮，在黑夜中往前冲的蒙古骑兵被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吓傻了，“妖怪！妖怪！”喊叫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吴克善更被吓得不轻，一种莫名的恐惧弥漫全身，这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能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快速推进的人群中不断火光闪现，震耳欲聋的天雷炸响，坐下马匹在战栗后退，随着一大片爆豆声响起，在前面妖怪雪亮光线下，眼睁睁看着数千骑兵纷纷扑倒，还隔着两三百步呢，见不到多少火箭射出，自己手下已经损失惨重，上当了，这不是什么毫无防备，根本就是个陷阱，当一片漆黑的夜晚被众多怪物照亮的一霎那，他就知道中了埋伏，想要号令退兵，已经来不及了，冲出速度的马是不会收住的，只能硬着头皮一波波往上冲，结果就是倒下一波又倒下一波，距离是在一点点缩短，可那是用勇士的命堆出来的，连对方土堆的边都没摸着，而后方还没加速的骑兵则已经被明军妖怪的做法吓住了，各种现代武器犹如上天使出的各种惩罚，降临在蒙古人身上，所有上面有人没人的马匹都疯了，向四面八方乱跑乱撞，客观上阻止了后面跟进的马队送死，可明军营中肉眼可见飞出的炮弹犹如长了眼睛，尾随着后面的马队沿伸，一直没有停歇，爆豆般的火铳声小了一些，可开花弹可怕的炸响绵绵不绝，不断有人马飞起又落下，或者直接扑倒，已经不用吹响收兵号了，前锋数千人马就倒伏在妖怪的眼光里，谁都看得见，几百个草原上有名有姓的勇士，现在都躺在那呢，所有还没跑起来的马队都在不由自主后退，面前肯定不是人，肯定是长生天派来的魔鬼。
打头阵的挪门现在就倒伏在一大堆死尸堆里，宫图的坐骑被打死，自己从马上飞出摔了个半死，被身边的亲兵拼死救回，人肯定是废了，吴克善在后军没有什么伤害，可身边好几个亲兵被呼啸的从天而降的憾人开花弹炸没了，整个一万人马，经过几波死亡冲击，现在还算穿戴整齐的都不到三千了，前面层层叠叠堆满了死伤，无主的马匹到处都是，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刻钟内，勇士手中的火箭没有射着明军，反倒引火烧身，上百处死人死马处燃起了火焰，散发着一片地狱恐怖的气息。
其实卢象升和孙传庭内心还是极度紧张的，能引起大地震动的无数骑兵来袭，即使是教官当初反复推演，现代连发机枪能够阻挡住千军万马的冲锋，也无法遏制住黑夜中一股恐惧感迎面袭来，要不是新军训练有素，反应迅速，被数万骑兵连续突破的话，整个营地现在肯定惨不忍睹，即使一眼望过去几千人马倒在那，很多人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打死的，太吓人了，密密麻麻一堆堆叠在一起，有很多新军士兵机枪子弹打空了还在不断扣动扳机，直到被身边战友一巴掌打醒，才如梦初醒，南北两面两万多夜袭蒙古鞑子，能回去的不超过半数，卢象升和孙传庭差不多，看着灯光照耀下，突击到最近处才二三十步远的鞑子尸体，回想起刚才激烈的一幕，不仅感慨万分，若是此时自己手里不是新军，而是朝廷调集的各路明军，即使能勉强顶住攻击，现在也必定是一片火海，死伤大片，别说反击，能不能安全退回去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