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要回来了!
但这其中不包括女人。
可笑不是,谁不想做秦家的主母,问题是,你得有那命。
不往上数,就说他奶奶,熬过了战争年代,熬过了痛苦岁月,可没过两天好日子,就走了。
他妈,更短命,刚生了他,过世了。
两岁那年,继母过门,没等狐狸尾巴露出来,就在交通事故中没了。
秦家的男人命硬,专克身边的女人。
谣言,就这么传出去了。
如此不靠谱的传言,偏老爷子还特信,就怕家里的命数报在小女儿身上,所以自己个儿不跟女儿亲近,也不许做哥哥跟她亲近。
可是,这个不靠谱的传言,只为了掩盖一个秘密,一个让秦亦然摸着了痕迹的秘密。
他看着是个不着调的,实际上,冷犊子一个,什么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秦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一号首长办公院,水云榭“她要回来了,你怎么打算?”
喝茶的长者,望之如九天之上垂云而下,悲悯出尘。
他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袖厉筹谋,是掌握着绝对权力的男人。
与无害的表相不同的是他隐藏的杀性凛然,阴谋诡计,还有阴冷的心。
“先看看她的心向着谁。”双手插袋的军装男子,面容清冷,泛着淡淡的,朦胧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雾气。
厉泰元话说得冰冷无情,心中,温暖人心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小心翼翼地用刀划开了他腹部的伤口,用镊子把子弹夹出来,消毒,上药,包扎伤口,一步到位。
她的腰还在流血。
紧闭的心门,忽然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漏开了一条细缝。
“泰元……”厉筹谋抬头看他,严厉的话停在嘴边。
笔直的身影与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合,身姿挺拔的少年站在朝堂重臣与封疆大吏中,神态自若,挥洒自如地回答了叔叔刁钻的问题。
那一刻,他的心头火热,有子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艰极泰循来,元和圣天子,他是家族最艰难的时候出生的,却在出生后,带给家族光明。
泰元,天也!
总有一天,他也会天增授皇帝泰元神策。
现在,这个孩子,站在他面前,却高不可攀的遥远,隔了鸿沟。
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冷漠,眉宇间笼罩的阴郁,让人心惊。只一眼,就像会被他身上扑面而来的暗息所湮没。
却在提起那个女人时,眼里,闪过了一道亮光,一丝柔和。
那个女人,从前棱角分明,桀骜不驯,已是块难啃的骨头,现在变得圆滑,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明明浅笑着,却前所未有地捉摸不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语气一软,话中有话似地提醒。
泰元嘴角紧抿,温暖的画面再次浮现。
她拿着针,一针接着一针,熟悉利落地缝着被子。她神情专注,动作娴熟,在灯光下,一排长长的睫毛,闪着名为“温馨”的光泽。
针握在她并不光滑的手里,穿梭在被子之间,留下一道道细密的针脚。
“我心中有数。”
泰元回到住处,满屋子的书,墨香阵阵,床铺特别简单。
墙壁上挂着的是他的墨宝,字体潇洒,笔法硬朗,苍劲有力,带着光风霁月朗朗乾坤之气,字如其人,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
隔壁就是她的屋子。
房间靠近湖边,临水而居,屋子布置地古色古香,木结构的中式窗格,窗外树影婆娑,清脆鸟鸣隐约传来,摇曳的水波倒映在天花板上,甚有意味。
以前,她还在窗户边架了个小小的炭炉子,煲粥煮汤,医生说她的胃不好,不能受饿,自己有个炉子,什么时候吃都方便。
她有一整本煲粥的书,上面的粥她几乎都吃遍了,粥养胃,可也让她吃怕了,就找了煲汤的方子,自己煮着换换口味。
无论做的什么,她都会留一碗给他。
他还记得那锅费时费力的佛跳墙,材料找了有18种之多。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花胶、蛏子、火腿、猪肚、蹄筋……
光是鱼翅,就要先水发,再去沙,用葱段、姜片、绍酒煮,去腥,捞出鱼翅,用猪膘加绍酒上笼屉用旺火煮上两个小时,才算处理好。
其余材料该蒸煮,该改刀,该去腥味,该调味的,都准备完毕,一股脑儿地塞进瓦罐里,煮了一夜。
揭开锅盖的那一刻,香气扑鼻,仿佛引得湖中的鱼都不淡定地跳跃起来。
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又很快消散不见,沉静的脸庞,如镜湖。
她要回来了。是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