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计划归期?府失窃
等等,竹林中的蓝衣人直言是李煜逼死了爹,难道说……
“既如此,我便送你们一程罢!”
“甚么?”赵攸怜讶然道。
萧焱道:“左右我近日无事,多一个人随行,若那伙人卷土重来,我也能帮衬一二。”
林卿砚道:“萧兄专程护送,这怎么好意思。”
“林兄弟不必客气!左右我闲来无事,便当做游历江南风光,也是件乐事。”
林卿砚心想此人武艺高强,虽身份存疑,但几日前他既肯出手相助救人性命,总归不是敌人。由今看来,行路在外危险重重,若得这萧焱同行,的确稳当得多。
遂不再客套,拱手道:“如此,便多谢萧兄盛情!”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萧焱起身道扰,约定第三日辰时四刻在南城门相见,而后便先行回去了。
当日晚饭时分,郑王府收到了南昌来的信笺,是南昌林府总管苏鸢寄给林府公子林卿砚的。
信中开篇便急不可耐地问及二少爷和未来二少夫人的归程,像是落水的人死命地挣着去够那水上的浮板一般,很是可怜。
金陵的丧讯尚未传到南昌,林卿砚不知,他们回去之后,母亲得知芊儿难产而亡,届时,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张奉洵死缠烂打地非要将他那刚出生的儿子接回府中抚养,仿佛他们会虐待这个害死娘亲的初生儿。林如菀念及其母已逝,这孩子跟着亲生父亲也是应该的,遂让张家的人将他接走了。
林卿砚抛开这些烦心事不想,就着信继续往下读。苏鸢很快写出了他这般盼望二少爷归家的缘由——南昌林府,进贼了。
推算起来应该是五日前的夜晚,林卿砚的奂溱园被人暗悄悄地翻了个底朝天,书籍字画锦盒是散落一地,场面一片狼藉。但那小贼手脚轻快,竟没惊动任何人,直到第二日打扫的下人推开屋门,才发现这般惨烈的景象。
苏鸢说,据他的查点,屋中并无丢失贵重的物件——实则林卿砚房中也没有贵重的物件——不过那贼将林卿砚的平日里坠在腰间的璎佩尽数席卷而去,想是见屋中别无美物,兼而夜色偏黑,没能辨出来那些不过是成色不佳的劣玉罢。
可这小贼一番折腾,却将林府上下闹成了一锅粥。
林老爷在世时清廉奉公,这家中虽不致揭不开锅,却也是没甚么油水可捞。加之江南战神名声在外,哪有小贼来府上光顾。今次不但来了,择的还是少爷的院子,悄没声地翻箱倒柜,神不知鬼不觉,的确教人胆寒——若不是只偷财物的小贼,而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这般声情并茂地一联想,下人纷纷跑到苏鸢跟前请义,要增派巡逻的家丁,组成一支府兵队。这么一来,青壮年的家丁又不乐意了,若来的是小贼还好说,来的是武功高强的强盗,难不成还要他们上去以血肉之躯相搏?
往日有林仁肇在,林府的巡卫有名无实素来是安逸惯了的,是而全府上下针尖对麦芒地一闹,苏鸢彻底没了主意,只得写信向林卿砚求援,言下之意就是请他们家林少爷回府,以备强盗来袭时与之肉搏。
通篇的诉苦之辞读下来,林卿砚的注意力聚焦在一处——璎佩尽数被盗。
怕只怕——贼人的目标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衣饰挂佩,而是藏在林府中的半枚同心珏罢。
“‘衣坠璎佩’?”赵攸怜见林卿砚的目光久久地在那一行字上驻留,探头瞟了一眼,“虽说寻常小贼分辨不清玉器质地优劣,但偏偏盗的是你的院子,偷的又全是玉佩,未免太过凑巧了罢……”
林卿砚眉头紧锁:“难道是姐夫……”
他犹记得他在得知林仁肇的丧讯前,曾同李从善说过,同心珏中的北佩被他留在了江南家中。
“可是他早就知道那东西在我手里,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林卿砚低声嘀咕着,拿捏不准。
二人如鲠在喉,陷入了冥思苦想的沉默。忽地,赵攸怜率先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反应道:“赵光义!”
“上次的竹林行刺也是他!”赵攸怜道,“除了假造奏呈、离间君臣的大宋晋王,还有谁的属下会信誓旦旦地说是李煜逼死了自己的大将军?”
“想来是当初在梅居演的那场戏过于逼真,他担心我要杀他报杀父之仇,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林卿砚思忖片刻道:“至于同心珏,虽则当初我推说同心双佩都在江南国皇宫的密室中,但以赵光义多疑的性子,另派一路人往南昌留守府查验亦在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他还不确定那半珏在你手里?”
“除非,我姐夫或是他手底下的人泄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