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羽蔚再提结拜之事
孟大人在皇上再次问自己,云潭自尽前说了什么的时候,这回说:“皇上,郡主当时说的话,叫臣听的十分震惊,臣才忽然明白过来,郡主这二三十年来,对李尚书到底是有何等的旧恨难消了。”
嗯,调子起的很高,众人更加好奇了,于是纷纷等着,皇上又问:“到底是什么话?”
“臣刚刚说云潭郡主的死与李尚书无关,云潭郡主自尽前说的话,证明郡主是自己想不开,但今日事,却是郡主心里筹谋几十年的,真要论起情理来,李尚书有一点点错。”孟大人接着废话道。
孟大人老是不说什么话,众人听的心痒难耐,见识过孟大人三纸无驴,不说正题的怪招的李尚书,都忍不住看着孟大人,皇上继续忍耐,平静的问:“一点点错?什么错?李尚书是有得罪过郡主吗?孟爱卿,郡主到底说了什么?”
“李尚书说得罪郡主,也不算得罪,说没得罪,其实也得罪了,主要还是郡主自己看不穿而已,说起来都是小事。”孟大人笑的十分灿烂的说,因为心里一直在琢磨“红颜祸水”这个词。
“郡主到底说了什么?”皇上终于忍无可忍的咆哮道,孟羽蔚不但半天不说正题,还越说越嬉皮笑脸了。群臣听了皇上这徒然一声吼,觉得十分痛快,毕竟李氏一族,包括云潭的家人,都比皇上更急。
自视恩宠的孟大人才不怕呢,何况自己今天摆明立了大功,于是假作被吓到,然后不紧不慢的向皇上跪下来请罪,说:“皇上息怒,臣知罪。”就没有下文了。
皇上干看了孟大人半日,孟大人跪着揖手,不动无话,群臣包括兴国公在内,都一旁不好插嘴,毕竟是皇上问话,不能打断,不敬皇上。
皇上吼都没用,觉得云潭的遗言会不会是涉及隐情,不便当众说,于是放缓语气,问孟大人道:“孟爱卿,是不是郡主临终前的话不便当众说?”
“皇上,臣今日也算立了功,能不能要点赏赐再说?”孟大人故意小心谨慎的说。
众人一听十分唏嘘不已,要赏赐早说嘛,这么磨叽干什么,皇上听的努力缓缓气,然后带点笑意,轻松大方的说:“孟爱卿想要朕赏赐什么?只管开口,但说无妨,朕今日都会满足爱卿的。”
孟大人一听,觉得好了,有机会了,立刻就流利的说:“臣其实不要皇上赏赐什么,只是想李尚书答应臣一件事,李尚书之前亲口向臣承诺答应过,可后来又反悔了,臣去吏部找李尚书,让他兑现承诺,还被李尚书丢了出来,所以今天,臣就想李尚书,再次向臣保证答应此事。”
兆辉立刻明白了舅舅在说什么,贾夫人和兴国公更是比谁都懂,李尚书虽然眼下还不甚清醒,但是正常想事情说话没问题,本来还万分感激孟羽蔚出手救自己,此时被这么突然一要挟,反倒气的清醒了不少。众人都没懂什么事,但觉得今日孟大人是救了李尚书一命,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于是都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说:“李尚书定会答应孟大人的。”
孟大人听众人这么说可不行,得要李尚书亲口保证,皇上看出来了,不等孟大人开口,立刻就替孟大人说:“李爱卿,孟爱卿今日对你算有救命之恩,朕看你平日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况之前你们就已经说定,一诺千金诚可贵,不管什么事,都答应孟爱卿。”
孟大人听皇上为自己说话,心里美滋滋的,就在等着浩然哥答应。谁知,坐在一旁看着皇上把话说完的李尚书,随即起身跪在地上,说:“皇上,臣当日醉酒失言,并非出自真心,孟大人一再坚持,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请圣上体谅,臣实在难以答应孟大人。”
这下叫众人听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孟大人今日救了李尚书,而且李尚书的危难尚未全解,还有一关卡在孟大人手里呢,怎么敢说得罪孟大人的话。皇上一听,觉得奇怪,莫非孟羽蔚的要求伤风败俗,是绝不能答应之事,看着孟大人流露出满脸的不满和失望,皇上就问孟大人说:“孟爱卿,李爱卿说他是酒后失言,并未与你有承诺,你到底是要李爱卿答应你什么事?”
众人也是好奇,突然都忘了关心刚走的云潭郡主了,只等着孟大人说事。此时兴国公突然意识到,儿子要是说了实话,这么上赶着,怕会闹笑话,私底下就有点不正经,今日可别当众不正经,本想阻止,可是现在是皇上在问,就不好说什么,心里暗暗祈祷:“儿子,你给你爹留点面子吧。”
孟大人觉得自己今天为李大哥做了这么多,李大哥怎么也该感动了,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答应与自己结拜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立刻就说:“皇上,李尚书前些日子与臣聚宴时,亲口答应与臣择日隆重结拜为兄弟,话是他自己主动说的,怎么能一句酒后失言,就抵赖不认呢?臣的外甥兆辉当日就在酒席上,李尚书和成国公的女儿那日也在,皇上不妨问问兆辉,有没有这回事。”说着就要兆辉给自己作证。
嵘耀和荆王殿下,包括柴靖宇,一听见成国公的女儿,顿时都打起二十四分精神注意着听,原来雅俗还和兆辉一起吃过饭啊。
众人都没听完就唏嘘不已,还当什么为难李尚书的事呢,原来是孟大人上赶着要巴结,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多少人反过来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孟大人身份贵重,出身好,两个儿子也大有出息,他本人执掌大理寺,有能耐有恩宠,结这样的兄弟怎么也不吃亏呀。更有那脑筋灵活的就在想,李尚书是真有本事,女儿不够嫁,就亲自结拜为兄弟,像孟大人这样的上赶着还不要,别人不说,广平侯就有些惊叹,本以为李尚书今日要失势,心里还有些担心,没成想他的贵亲还越结越多。
兴国公和萧侯爷都觉得有点脸发热,尤其是萧侯爷,看着自己小舅子实在是无言以对,这能说什么话好。让萧侯爷尴尬的还不止呢,兆辉感激上次舅舅为自己两肋插刀,今日必定报答,所以也为舅舅两肋插刀,立刻单膝下跪,气势如虹的说:“启禀皇上,孟大人所言非虚,李尚书确实是主动说的,那日李尚书喝酒后拜不动,未防事情仓促,就亲口说改日将三牲祭礼备办齐全,再与孟大人隆重结拜,臣可以作证。”
兆辉说的太肯定,舅舅要是和二叔结拜了,那自己就有理由可以经常见雅俗,皆大欢喜啊,但是兆辉不知道舅舅随后在马车里是怎么不正经的。嵘耀听完兆辉的话,心里都有点不能承受,如此下去,兆辉岂不是和雅俗越走越近了。
皇上听完孟大人人这番理直气壮的没出息话,都有点憋得慌,还有这么上赶着认亲的,可随后听兆辉这么一作证,莫名觉得好点了,兆辉的口才还可以,知道避重就轻,于是皇上挥手叫兆辉平身,兆辉随即起来了。
兆辉够仗义了,事已至此,皇上就好人做到底,再为孟爱卿说两句,可话还没开口呢,李尚书就先说了,只听李尚书看着兆辉言道:“世子,你那日在场,该知道事情是你舅舅主动提的,我酒被灌多了,你舅舅又不让我走,我为求脱身,才使出来的权宜之计,你不能为袒护舅舅,只拣对他有利的话说呀。”尚书大人说的语气无奈,声调委婉,谆谆教诲着兆辉。
兆辉一下子就接不住招,尚书大人不是还要反应木讷,言语迟缓两日吗?都怪轻敌了,突然就被堵的说不了话。嵘耀见兆辉尴尬,想再帮着尚书大人说两句,可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心里着急着急。
尚书大人话一说完,全场更是唏嘘不已,原来孟大人还强逼着李尚书要结拜呀,兴国公和萧侯爷都觉得臊得慌。皇上看不下去孟羽蔚这么丢人,只得训示孟大人说:“孟爱卿,这李尚书看不上你,不想和你结为兄弟,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这么上赶着,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