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归来 （6）

渐渐的，弗伦眼前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灰雾仿佛一片片黑压压的乌云一般向着弗伦压了过来，不知从何而来的窒息感攀上了弗伦的脖子，哪怕成为了天使，哪怕本质是神话生物，哪怕已经不需要呼吸了，但是弗伦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喘息着。

一股清凉从弗伦的精神体中散发出来，让弗伦原本肿胀欲裂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不对，这个家伙并不是阿蒙，阿蒙虽然只要任凭天尊的污染侵入自己就能够进入源堡，但现在原初的影响依旧强势，而且哪怕我再强也不会对他有所阻碍，那这个家伙根本不是阿蒙，他是谁？”

弗伦散落成为一片片璀璨蠕虫组成的一颗颗光球，它们漫无目的地在源堡中游荡着，它们本身有着强烈的联系，但是这种联系不知为何突然断开了。

弗伦处于彻底失控，分散成一个个“星之虫”的边缘，突然，弗伦感觉到自身的存在被加强了，有人在向自己祈祷，有人在源堡之外注视着自己。

接着这股祈祷的支撑，弗伦勉强聚合起来，从周围的灰雾中窥视着正在向自己祈祷的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山谷当中，山谷的天空没有太阳、云朵，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象征符号，比如太阳，比如星座，比如月亮，比如八大行星，在象征遍布的天空中，有着一片薄薄的灰雾。

在山谷的一处珍珠、宝石搭成的祭坛旁，站着两个非凡者，他们紧张地观望着已经稳定住的、敞开的星光之门。

弗伦知道那是自己准备的先手，但是那种强烈的定位作用绝对不可能是出自两个连半神都不是的非凡者身上，弗伦接着向那周围看着，突然一个熟悉的黑发黑瞳的男子映入弗伦的眼帘，正是“渎神者”阿蒙。

阿蒙仰头看着天上，笑的万分灿烂，仿佛祂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成果，感受到弗伦的目光之后，便从容地离开了。

勉强从一堆光球缓缓组成一扇扇星光做成的门的弗伦只觉得自己仿佛缺失了一些记忆，似乎有一些东西被窃取了，但是弗伦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分外差劲，只能够勉强拉出一道投影，从那扇星光之门走出。

随后，弗伦便不去管属于亚伯拉罕的事情了，而是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身上。

首先是源堡对于自身的污染更加严重了，人格分裂的倾向已经消失了，弗伦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彻底是货真价实的人格分裂了，因为记忆都开始断断续续了，对于时间的“记录”已经明显分段了。

这是弗伦不得不做的事情，想要重回地球，想要不被旧日所侵蚀，更重要的是不被阿蒙之类的天使之王与神灵直接抹去存在，弗伦必须得加重污染，否则就算摆脱了旧日，还能摆脱真神吗？

其次是，弗伦感觉到，依靠污染获得的源堡的权限丢失了一部分，不过很少，只是能够减少代价进入源堡的权限，应该就是被阿蒙所拿走了。

说起来，弗伦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回忆中的阿蒙是真实的，还是刚才的阿蒙是真实的，自己又是从哪里遭遇的阿蒙，自己又和对方产生了什么冲突。记忆的不确定带来了更加严重的失真，连带着此前的记忆都不再具有完全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