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规灵
白清还的眼神和面容及言语皆令规灵一怔，收起严厉的神情和严肃的语气，及莫大的威亚，略带感慨说道：“不知多少年了，莽莽岁月，不曾有后辈将吾吵醒，哈，你还是第一个。”
“你方才所受幻境便是由吾而来，想不到族中竟有如此心性之辈，你让吾刮目相看。”
那规灵见白清还望之不语，遂沉吟少许，道：“你说的很对，的确不该向吾下跪。吾只是试试你。”
这时，白清还道：“试我？什么？”
规灵回答说：“如果你确有过错，你会感到愧疚，感到自责，除非你已经无药可救喽。”
“我，像吗？”
“不像，不像，完全不像。”规灵连连说道。
“如果你与那位女子真的有染，吾会从你的反应，举动和言行及心里看出什么。但你——不差。”
“我，有过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规灵连连说道。
看规灵似乎有一种心虚、怕什么的味道，徒具人形，能看出有五官，但没有面容，只是漂浮的虚影，可男可女，毫无性别。
白清还心有所想，道：“既然是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离开窟内吧。”
“别！”规灵飘到前方，挽道：“这个窟内很无聊嘛，陪我聊聊天，我看你的口才蛮不错，人也长的漂亮。”
白清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来虚他离开，规灵说话时的动作蛮丰富的，看不出规灵什么性别，这种存在本来就无性别之分，这时却以女子的酥音和他说话。
白清还有事要做，并不愿留在此地，大步流星。后面规灵以布满寒霜的老奶奶的责怒语气斥责他回来，白清还没有停，规灵又以父亲只让他停了一下而已，规灵最终跟上来幻出抚魅态、满脸春风状的赤身女子，抱着他的胳膊，将之往回拉。
同样的诱惑白清还岂能再吃第二遍，，但这个女子竟然是楚荨。
“你……你……”白清还霎时怔然，被拉了回去。他一瞬不息地看着心底熟悉再不能熟悉的面容，眼中泛出异色。
“哦？看来你的确与肖家女子没关系，有关的是这个女子啊。”规灵说道，“这样便好嘛，和我说说话，聊聊天，我实在是寂寞可怜呐。”规灵最后以楚荨的声音说道。
白清还眼中波澜起伏，心中激起巨浪，是楚荨，简直一模一样，那双欲滴的泪眼正干巴巴的望着他，悲怆欲泣，非常可怜，他很难再平静了。
白清还步履维艰地向楚荨走去，规灵并没有控制他。
“这份真挚沧桑的感情，你为何拥有？”规灵在后面一旁顿时疑问道。因为以小小的年纪来说，不可能出现这种饱经风霜般阔别已久的深情。
这句话同时惊到了白清还，他反应很快，已经到楚荨面前并揽入怀中，他不能将自己的那过去露出来，因此故作感激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规灵不禁冷笑一声，道：“吾是族规，吾代表审判，我将你印象中深刻之人幻出。”
“真是感谢你，规灵。你知道吗？我从小到今孤独寂寞，受尽委屈与冷嘲热讽，没人和我玩，只有她，在我偷偷出去时，总是不以那些眼光待我，可怜我，陪着我。后来我知道她是修士，不得不离开，我才无法与之再见面。”说到这，白清还已经热泪盈眶，说的煞有其事。没办法，只能如此才能掩饰过去，合情合理。
“你在撒谎，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历来没有人能避过我的审查，就是你的祖上白九变也是如此。”
白清还鄙夷的望了规灵一眼，道：“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既然知道真相，我为什么还要向你解释真相，岂不是无聊透顶。”
白清还的眼神让规灵有种羞辱感，之后，规灵审语连连，冷静冷静再冷静，但都只得到一个结果，说不过白清还，或者说无法与他转弯说话，直至又气又怒，只好叫道：“吾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就算不能证明又如何？是你要一个劲地想和我说话，怎么反倒说我无药可救。”白清还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规灵，本以为规灵庄严、肃穆、沉着，怎么没想到会是这种样子。
是啊，时间能把人憋坏，山川也更改，水滴也石穿，人也不复存在，祖上白九变那是何种岁月前，何况是规灵呢？这是一尊活生生的老化石！白清还目露奇色。
规灵沉默片刻，将幻出的楚荨消散，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被误关在这里的呢，你心无过，既通过吾的审查，你就可以出去了，便证明你是清白的。”
“不若我们就聊聊吧。”白清还笑了笑，问道：“幻化出的身体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你和她缠绵，在他人看来，不过是对空气而已，是你自己一人在动。”规灵说。
白清还哑然一笑。
“吾是壁上的文字，文字便是吾。很久远前是族主写下的族规，相信你能明白族主的意图，吾的存在用途。”
白清还点了点头，问了很多，听规灵说，它是不能也无法离开惩过窟的，所以自己不知道外面岁月具体变迁、发生何事，只是窟壁上的文字，只知道有族人会来此，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且因它身份存在的关系，所知自然有限，一直寂在窟中不得不沉睡，像他这样进来的族人受到审查，很少让它真正惊醒和出现。
规灵知道肖白两家存在恩怨，所以才会因白清还醒来。白清还无比吃惊，写下的文字竟有如此伟力，真是无法想象和理解揣测！
规灵的存在不是生命，而是一种力量！伴随至今！想想就让人浮想联翩和希翼惊叹！莽莽红尘，岁月几经变迁，那位族主早已不在人世，可力量却存在至今。
规灵所说的白九变，是六百载前的族辈，言语间便透出那位是白家了不得的祖上，除去创它的族主外，也是规灵影响最深刻之人。规灵感叹，与之无话不谈的人再也没有了。
“当初，乱世风云，生灵涂炭，道乡被诸国围攻，九变前去那一战终究没有再回来啊！”规灵叹息。
规灵看着白清还，忽然仿佛看到昔日的白九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