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嫌隙
一个丫鬟举着一把伞将头戴着斗笠的女子迎进门内,那女子脱下斗笠只看到一张圆润灵秀的脸来,一双杏仁眼干净明亮。
乐诚看到坐在床上哭泣的纪千鸟,惊的立刻跑来牵着她的一双手就坐在了床沿上,慢慢的安抚。
“姐姐,我听斐卓说,你和恪哥哥之间出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纪千鸟抬起头来,尽力的遮掩着红肿的眼睛,轻轻的说:“无事,不过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些不舒服。”
乐诚一听破涕而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姐姐是现在还难受吗?我可以请御医来看,你是吃了什么这般的难受,以后的饮食可要注意些。”
“无碍的,小事罢了。”
乐诚刚想说什么,转而一想觉得不对,又问:“若只是吃坏了东西,为何哥哥会将自己关在房内什么人都不见呢!你们之间可是产生了什么误解?”
纪千鸟强撑着哀伤微笑:“不会,过了些日子,我身体好了自会去看他。”
“嗯,好!”乐诚看着天外阴郁渐收,也安心的坐了下来,吩咐丫鬟将一些新鲜的吃食拿过来,与床榻上的纪千鸟分食。
“姐姐,你可记得我上次提到过的男子,他的面容与你有几分相似。”
听到这话,她心中如鼓雷一般,忍不住想到,自己昏迷之时口中所唤的名字,莫非是……
“记得,我也正是好奇他是什么样的髦士,住在何处,什么身家。”
乐诚忍不住脸上一阵绯红,羞涩不已:“他是莫家的公子,莫如风,父亲是个盐商。”
“原来,姓莫。”纪千鸟心中忍不住失落。
“我正想着来问姐姐,有些悄悄话又不方便告诉恪哥哥,宫里的姐姐们又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嗯。”
天色渐晴,乐城细细的数着自己少女的心事说与纪千鸟听,庙中初遇、丢簪托寻、一见钟情、宝剑玉兔,一件一件绯红的故事,直到乐城羞红了一张脸,被放晴的阳光撞了满怀。
乐城直直的望着纪千鸟,眸子里盛着少女的单纯和光彩。
她忽而想到那夜的梦境,叫着自己姐姐的男子,和那个秋千上带着珠翠簪子的女子。
莫非,乐诚公主所心仪的男子正是自己寻觅未果的弟弟?
然而尚不能完全确定,只能改日里亲自一见,一验真假。
“姐姐,你可要为我出个主意,这十日之期马山就要到了,我可怎么才能圆了这个谎。”
纪千鸟浅浅的笑:“你只要说自己又命人重新打造了一模一样的就好了,再以自己冒昧打扰了莫家为由请到你宫中赔罪,那就算是认识了。也可以暗地里在宫里找个差事给他,那么你们两人也就有了常常见面的机会,余下的我不用多教了吧。”
这边,乐诚开心的双手击掌:“姐姐说的对!我就按照姐姐说的办。”
刚说完,复而想起自己哥哥的事情,乐诚又拉长了脸:“姐姐,我的事情是有了着落了,但是你和哥哥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姐姐若是需要乐诚帮忙,乐诚一定会为你们二人做和事老的。”
纪千鸟感动于乐诚的相助之心,却只是淡淡的摇头。
“有些事如果是注定的无缘,纵是费尽周折也是徒劳。”
乐诚听到这话一双手僵在半空中,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姐姐……”
图易正在自家的院中将新织好的料子翻晒检验,隐隐的感受到一股杀气从门的另一头冲了进来。
咣当一声,自家的大门差点被踹个粉碎。
云恪一张不阴不阳的脸看的他心中直摇头,自己这几日是不得清闲喽!
蓦然,一把寒铁剑已经架在了图易的颈上,云恪坚语如铁:“图易,你我多年的好友,今日我只要一个说法!你到底对纪千鸟做了什么。”
图易叹了一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那日你也看到了,不止是她,舍妹也吃了那毒菇,昏厥呕吐,这几日才刚刚将身子养好了。纪姑娘相比也已经无大碍了,前两天我陪着妹妹特地登门赔罪,求得了纪姑娘的原谅。”
“所以……”云恪将剑收回鞘内,抬手一拳打在图易的肩上:“你是当我傻了吗?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看出了什么?”
“她虽身子弱,却不至于吃点东西就昏迷成那样。”
“你觉得我给她使了什么手段?那么目的呢?”
云恪唇齿之间迸发着寒意“她若是再出任何意外,我和你只能是刀兵相见了!”
图易两手一摊,接着叹气:“恪兄,我想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竟然这么容易就产生了嫌隙!而且是为了个女子。”
“但她对我而言,并不是普通的女子。”
“我知道,她是你的心上人,是不同的。”
“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也不会再让你有下一次。”说完云恪挥剑斩断了图易身旁的石桌。
垮塌一下,乱石四溅化为碎片。
将路过的图若雪惊的尖叫起来!
云恪也不回应,直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