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明

傻子看到我的样子，眼睛里一下就冒出了火来。他拉着我去了一楼的浴室，直接打开热水，撕着我的衣裤，用花洒冲着我胸前的印子，使劲搓着那已经凝结的牙印。

好痛，我想推开他，他力气却很大，跟平时的他一点也不一样。牙印重新流血，他也把我拔光了，低头就吸允着伤口上的血。

我害怕得要哭。傻子好可怕！还好他没有发现我头上的伤口。他来找我本来就是因为早上的特殊反应，现在就更不得了了。

等他终于离开浴室，让我自己清理的时候，我已经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了。外面也有了声音，听着是胖女人开始煮粥了。

我看着没人看着我，冲回房间，换好衣服。那时候，看着胸前渗血的伤口，我想过报警。不过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也想通了，我报警根本没用。我后爸收了人家十万的彩礼，我收了他们家五万块钱，加上他们家的势力，就算我是去报强暴案，他们完全可以说我是嫁过来的。

那年代，还没有关于家暴的法律。我就算去报案，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有我自己名誉扫地，加上骗婚，有可能要吐出那十五万块钱而已。

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只有胖女人一个人在吃粥。她看了我一眼，就把一个信封丢到了餐桌上，说是两万块钱。

我惊讶的时候，还是快步过去拿过那钱，就压在胸口，好像她还会抢回去一般。

楼上传来了傻子的叫声：“我不吃药！我不吃药！我没病！我不傻！你们才是傻子！”

我看看楼上，胖女人说，傻子该吃药了。舅舅在给他喂药而已。

虽然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傻子才对我暴力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他，问：“傻子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吃药？”

胖女人看着我，很认真的说：“你身上的伤哪来的？明海弄的吧。哼！明海当初恢复之后，有一段时间很暴力。见人就打，还咬人。那段时间，他就睡在你现在睡的那房间，被关起来，那时候连张床都不敢给他，就怕他伤害了谁。要是他跑出去伤害了别人，就有可能会被关精神病院里去。他就算傻了疯了，他也是我儿子。我不要看我儿子被关精神病院里。那药能让他稳定下来，能让他不去伤害别人。能让他一直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我抱着那两万块，没多说话。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也做过比较，比起疯疯傻傻的傻子来说，就是一个多小时前，对我那样的傻子，他的目光中，好像多了一份清明，让我感觉那时候的傻子根本就不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看我的目光跟傻乎乎的样子不一样。

我不知道胖女人为什么突然愿意给我这两万了，不过有钱，我妈就能救了。傻子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我下午的时候，自己去了市里一趟，把医疗费交了，还看着弟弟给妈妈喂斑鱼汤。

后爸让我把钱给他，我没给，说我会想办法租个小屋子出来，等妈妈出院了，也有个地方住。之前的家具，都放在我们家原来的小棚子里，找人搬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