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草秀故春色

然而她的住处除了她的衣物之外什么都没有。

洗玉被关押在邢部的地牢里，她一人一间，环境还不算太恶劣。

不过李忱带走她的第二天，李霁便找上门来。

李霁质问他为何擅闯曙园。

李忱却理直气壮道，“我为何这么做，难道四哥还不清楚吗？四哥不必找我理论，我已将事情原委报告父皇，到时父皇自会来找你的。”

李霁自有心理准备，便道，“也好，我便去找父皇说理。”

不多时，皇帝果然派人传李霁入宫问话。

皇帝面色肃立，眼中俱是寒意，像寒冬的冰霜，刺痛了李霁的眼睛。

李霁忐忑地行了礼，皇帝却未让他起身。

他只好低着头，等待皇帝开口。

只听得皇帝道，“知道朕为何叫你来吗”

李霁道，“儿臣知道。”

皇帝冷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什么？那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李霁顿了几秒，才道，“是儿臣在踏云楼认识的，她是个琵琶女。”

皇帝横眉冷对，“没看出来啊，老四，你居然还是个风流人物，连这种烟花之地的女子都敢带回府去。”

皇帝的语气中不乏刻薄讥讽之意。

李霁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敢了。”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这样为自己开脱，否则肯定会跟洗玉扯不清关系，她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堂堂朝廷命官，若是将他也打上忤逆的标签，那他可就完了。

皇帝深不可测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皇帝越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就越是让人忐忑不安，李霁垂着头，一副等待皇帝审判的丧气模样。

而皇帝终于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调道，“李霁啊李霁，你可真是让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本来朕还对你寄予厚望，如今看来是朕看错了。”

闻言，李霁原本崩直的背脊坍塌了下来，他心里知道，皇帝这番话不是开玩笑，亦不是说说而已。

他开始真的后悔了，后悔把洗玉带到曙园去，后悔没听李麓的劝，而今是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谁都知道，皇帝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是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的。

李霁只能恳求道，“父皇，求你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父皇…”

皇帝却并未搭理他，后道，“那个女子是什么来头，你当真不知道？她杀人你也不知道？”

李霁的声音也有点颤抖，“儿臣真的不知道，儿臣将她带回府中之后，平时并未日日见她，所以根本不知道她会做这种事，望父皇明察。”

皇帝闭上眼，许久无言。

“那个女子是活不成了，不过在她开口说出幕后主使之前，朕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至于你，先好好在曙园闭门思过，好了，朕也累了，你下去吧。”

皇帝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李霁只好默默地从宣华殿退了出来。

他站在宣华殿门口，不知该往何处去，有种前所未有的无所适从。

彼时，天空无云，阳光普射，深冬的天，白茫茫，太阳光微微有些刺眼，他却硬睁着一双眼，抬头望着上空。

心中诸多情绪倒流至头顶，一时间感觉有许多话想说，但终归是无语。

洗玉在邢部大牢里什么都不说，问她什么，她始终不开口。

终于对她用上了邢，开始是夹手指，洗玉咬着牙硬是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显露。

接着又上了鞭刑，洗玉就算再如何强悍，但好歹还是一个女子，鞭子无形，打在人身上，立刻就起了红印，何况还是打在细皮嫩肉上。

她咬着唇忍住不吭声，直到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印来。

施鞭的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不多时，邢部尚书齐茗星来了大牢，见到如此情形，便命他们暂时停下施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