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穆萦尘不敢赌自己可以获得樊离的怜悯。
樊离的心有多狠，有多硬，凡是了解许坪御下场的人，都难以置信。
因为长时间使用了禁术，土系永久跌落境界，此生不得寸进
以及，不知道被用了什么手段，返回许氏治疗的许坪御，在一段时间后暗影系和诅咒系纷纷被废，魂级暗影物质和诅咒物质离奇消失。
不到一个月，曾经三系高阶，两系拥有魂级物质的老牌黑魔法师，竟沦落成精神意志被击破，四肢残疾，两系被废，只能永生困顿在中阶的废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许坪御却因为不顾脸面出手，场外势力违反契约出手干预，终身沦为一个人人嘲笑的残废，而且，没人找出原因。
而许氏，再怎么不甘、愤恨、暴怒，因为没有证据，连妖都学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所以，不管许氏再怎么施压，寻求帮助证明是樊离下的狠手，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樊离什么事都没有。
这件事虽然没有公开，但在一些氏族势力里却不是秘密，也造成了樊离虽然名声很响，实力也高强，却没有家族和势力对他进行招揽。
与其招揽一个不稳定因素，随时可能自爆影响自己，还附赠一个苦大仇深的许氏，还不如多招揽几个可控的培养成家臣。
……
说完，穆萦尘平静的等待着樊离的回答，再怎么不安和紧张，也改变不了自己实力弱小的事实。
从穆萦尘身上反馈回来的情绪波动分析，得出这确实是实话。
但这并不是樊离想知道的，也没意义，随意的说道：“既然选择了帮你，在你没有做出自寻死路的事情前，我不会杀你。
至于带你走，这个另一码事，需要你自己做抉择。”
没有把话说绝，一码归一码，多余的事做起来会很麻烦。
但，万事好商量，只要你能出得起代价，带一个人一起走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各种原因和后遗症，穆萦尘现在稍微只能动动手脚，想起身，呵呵~
再躺半个月吧！
看着躺在床上裹成粽子，只露出脑袋的穆萦尘，樊离为自己的怜悯情绪感到高兴。
能帮助一个陌生人治疗照顾到这种程度，说明自己丧失了的情感正在慢慢恢复。
穆萦尘眼神幽深的看着气定神闲的樊离，缓缓点头应到：“嗯！谢谢你，我会准备好一份让你满意的报酬。”
“嗯~”
对于穆萦尘说的是报酬，而不是谢礼，樊离很满意，交易讲利益，谢礼讲感情。
而感情，那是一种麻烦的东西，樊离不想和太多人产生交情，权当买卖，你出报酬我出力，用利益来划清界限。
“那这件事就先这样吧，第二个问题，你从哪里进来的。”
结束题外话，樊离神情严肃的问出第二个问题。
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睁开眼睛，苦涩的说到：“我不知道，我那时候遇到了生命危险，连魔具都来不及使用，就失去了意识。”
“嗯，这个可以理解，等一下你把你遇险的地址给我详细的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推断出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没在第二个问题上追究，继续询问下一个问题：“你那件魔具是可以自主护主的吧。”
听到这个问题，穆萦尘脸色不好看了起来，阴郁的闷声说道：“是的。”
对于穆萦尘的反应，樊离表示了解，但不同情。
了解是因为，只要这魔具提前防御那么一秒，她都可能不会身陷这里，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不同情，是因为世界就是这么操蛋，意外和惊喜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先降临。
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你倒霉的时候，别人也在倒霉，谁更倒霉还不一定呢。
“第四个问题，你和许熠很熟吗，你真的了解他吗？”
这一次，樊离神情认真了起来，连语气都带上了怀疑的意味，眼中满是在看待一个大傻逼的意思。
许熠是谁，樊离自问，自己以前绝对不认识对方。
但，从妖塔上的魔法训练场的第一次见面，特招时意外发现对方在观察着自己，以及那场毫无乐趣的团队战。
甚至是老阴逼的挑战，种种异样的反应和迹象，无一不在说“我有问题”这四个字。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问题呢？
本不想自己出面去查的，只要把问题捅出来，有的是人感兴趣。
但，明目张胆的安排人在学校里监视自己，真当自己的感知能力是假的？
拜托周彧四人组帮一个小忙，让他们帮忙把许氏这几年的情况找一份给自己，当着他们的面罗列出数条想让人不好奇都不行的异常。
你们不是想监视我吗，好啊，那我就把问题捅到明面上，一个我对你们暂时没有办法，但吸引几个大家族势力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还不是易如反掌？
小样，弄不死还玩不残你？
异常的情况，往往代表着有利可图，这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老狐狸窥探下，看你们能藏多久。
说完这一句话，樊离便起身离开了，懒的理会陷入沉思的穆萦尘，这第四个问题完全是因为第一个问题而加上去的。
虽说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对其他人和事情没有太多的关注，但明珠学校的天生魂种，中阶自带领域的穆大小姐，还是有所耳闻的。
既然选择了调查许熠，那么对方在明珠学府所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两手一摊，一问三不知。
穆大小姐家室显赫，相貌绝美，身姿窈窕，婀娜多姿（现在的样子比乞丐还不如），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做出单挑全系的壮举（青校区），着实天之娇女本娇！
自然有众多追求者，其中，有一个就是疑迹斑斑的许大少主了。
此番，就是给她提个醒，你，确定要站在他那边？
真要是有冲突爆发的那一天，虽然自己不一定能抵挡得住那些老超阶，但对付几个小朋友，该考虑的是要不要一起送走，而不是要不要手下留情。
沉思中的穆萦尘发现樊离快要走出石屋大门，只有一道影子在地上，连忙出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会……留手吗？”
说到最后，心中明白了什么的穆萦尘，语气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发生了停顿。
长长的岩石通道里，樊离看着近在眼前的光屏，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的好心浪费了。”
说罢，便迈出坚定的步伐，穿过光屏，离开了穆萦尘修养的石屋。
得到肯定的回答，穆萦尘看向发光的魔炽灯，一股寒冰之力蔓延，在石屋内藤蔓般生长，温暖的石屋一瞬间就陷入了寒冬。
pianliang~
一声清脆的冰裂声中，被冰晶厚厚包裹住的魔炽灯应声而碎，黑暗重新占领了石屋，也掩盖住了穆萦尘的神情，一双血瞳疲惫的合上。
“他，不是英雄，他是一个混蛋~”
低低的呢喃在黑暗中，不知传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