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疑惑

玉虚山中，五仪殿内。沈千寻之师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沈千寻缓缓走入殿中，向师父行着礼，却不敢高声言语，怕惊扰了师父修行。

“师父。”坐在蒲团之上的老者闻声，微微睁眼，“寻儿来了，到为师这来坐。”沈千寻听师父这样说，移步上前，屈下身去。坐在他师父身旁的另一个蒲团上，也打起坐来。师徒二人就这样在此静心而坐。

“寻儿，五灵山一事，你处理的如何？”师父语气缓慢的出口而道。沈千寻闻言，也微微睁开双眼。“回师父，那日徒儿只差一招，便将那妖狐斩杀，只是......”沈千寻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师父。“只是什么？你且说便是。”其师语气依旧平静。

“只是徒儿忽闻空中一阵嘶鸣，抬眼一看，果真是那太元圣母之坐骑，白羽金雕。徒儿以为......以为那太元又来寻师父报仇，顾及师父的安危，便顾不得那妖孽，只匆忙的只身赶了回来。”沈千寻向师父说着。

而其师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与那太元斗了数百年，何来安危？只是她气不过为师当年杀了她嵯峨山上的红狐狸。想讨个说法。那五灵山上的狐狸，却是必杀之物。如不趁早，怕是它日必将酿成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沈千寻却是猜中师父所说，心中不免也生出疑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师父：“师父，徒儿由一事不解，不知当说不当说。”其师一听，蔚然一笑：“寻儿何时学会拐弯抹角，你但说无妨。”

“师父，徒儿此次去那五灵山中捉妖，不瞒师父搜说，徒儿曾一时大意，不慎跌落那灵境湖中，险些丧命。而救了徒儿的却是......却是那只狐狸。不单如此，徒儿为了诛杀此妖，曾与其想出半日之多，发现其妖却是稚子之心，甚是单纯。”

沈千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将身子扭转了一个角度，使之对着师父继续说道：“徒儿观其性格言语，觉得，觉得并不像是可以惑乱人间之物。只不过是一只开了心智，且修成人形的狐狸。徒儿不解，为何师傅会说......”

“住嘴！”未等沈千寻说完，其师便出声阻止，不让他在说下去。沈千寻对师父的突然制止，虽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哼！为师就知道是这样。你且随我来。”说完，没有理会一旁的沈千寻，而是径直立起了身子，朝五仪殿外走去。沈千寻则是一脸迷茫，但还是随着师父走了出去。

一日下来，灵儿在太元的悉心教授之下，学习了辨认之术，人之习性，与男女之分。“今日便到此，你且回去歇息吧。”太元收了灵力，灵儿眼前的虚境，也随之消失。

“师父，徒儿想问一事。”灵儿小心的询问着。太元坐在主椅上，闭目养神。“你说。”“今日听了师父讲解为人之事，只觉得甚是好奇。不知......不知何日能亲自下山。去体会一下人间的世事。”灵儿慢慢道来。

座椅上的太元一听这话，猛然睁开了双目。“灵儿，为师告诉你，你只消在这嵯峨山中，潜心修行便可。待你修炼有成，且时机成熟之日，为师自会让你下山。只是现在，你万万不可。这期间，没有为师的允许，你绝不准私自下山，你可懂得？”

灵儿被太元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吓着了，只好唯唯诺诺的回答着：“徒儿记下了。”太元见灵儿这幅样子，往事骤然涌上心头。无奈的叹一口气，心也软了下来。

伸手过去抚摸着灵儿乌黑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灵儿放心，为师自会竭尽全力助你修为。你心中所想，为师岂会不知。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出入尘世，千万要记得，你是狐狸的身份，是万万不可与人说起的，懂么？”灵儿见太元这般，也郑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