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失莫忘2

男人的故事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有缘分这种东西存在的。就像我和莫忘的相遇。

莫，百家姓排名第九十九位。

你看，多好的姓。九十九位，长长久久。多好的名，莫忘，切莫相忘。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像在无垠的时间荒野中看到了一束光。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我的心抓走了。

你知道吗？有一个奇怪的梦伴随了我很久很久。我梦到自己是广袤森林中的一片叶子。那片森林起了大火。我在漫无边际的火海上空上下翻飞，甚至可以看到远处溪水中彩色的鹅卵石。就在我以为那片溪流会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色时，一只彩色羽毛的鸟，迎着落日的余辉，伴随着凄厉的鸣叫，直直飞向了我。它的羽毛是我从未见过的绚丽色彩，它的鸣叫是我从未听过的悦耳声音。在我已经近到可以看到它眼神中包含的焦急时，我的身体被点燃了。它没有一丝犹豫，竟然也随我一起投身火海。原来我看到最后的景色不是远处的溪水，而是和我近在咫尺的那只飞鸟。梦的情节总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从我开始记事一直到上高中，这个梦我做了四千多次。之后它就突然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一天我会见到梦里的那只鸟，一定会见到。

当我第一眼见到莫忘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击中了我。没错，梦中的那只飞鸟，她回来了。

也许真的是缘分的原因，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沉浸在幸福中的甜蜜。忘记说了，我叫莫失。莫失莫忘，是不是很巧？

我们约好了要生一个叫糖豆儿的孩子，约好了我要活得比她久，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以后，我再随她而去。因为我不放心她独自面对没有我的孤独。我们一起去她童年生活的地方，听她跟我讲她和奶奶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们一起看《流浪地球》，在结尾时她哭得像个泪人，不停地问我，刘培强为什么要死；我们一起包饺子做芋圆，我看着她做好后开心地拍照发朋友圈；我们一起去摘桂花放在床头，之后的很多天，我的梦里都是沁人的香。只要有她在身边，不管做什么，都是让人幸福到几乎要流泪的此生无悔。

可是这些幸福就好像溪水中彩色的鹅卵石，只是我葬身熊熊火海前看到的美好。

我们在一起两年三个月零七天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微信签名变成了“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当时我的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我问她是不是正在读珍妮特·温特森的小说。她问我珍妮特·温特森是谁。我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珍妮特·温特森的小说。她答，这只是她看到的一句话，就写在了签名上。

其实我本不用去问的。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读那本小说，我在自取其辱。我知道，她倦了。只是她不想说。

后来我们还一起去过算命先生那。哈哈哈哈，别突然用那种眼神看我啊。人在迷茫的时候自己总会明白出路的，只是却不愿承认，即使承认了，也不愿自己说出来而已。那天我希望算命先生说，我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而她应该希望算命先生说，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吧？

从算命先生那里回去的路上，我笑着跟她说：“那人真有意思，竟然说你拿我当备胎。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吗？他算的不准，我们以后不要来了。”

她的眼睛始终看着前方：“据说这个算命先生没有上过学的，所以有些词，他用的不是很贴切吧？我没拿你当备胎。”

其实她没有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很少看着我了。感情不是用嘴来说的，是用心去感觉的。我清楚，却总抱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再后来，她终于还是开口了。那天她直直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她说她希望我可以离开，这样她的心里会感觉舒服一些。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持续这段感情。她心里虽然会不舒服，但是会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