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设局算计,坑死人不偿命
太后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大儿子总是太有主见,什么事情都不听她的话,这让她根本感受不到作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的乐趣。
“有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母后你心里明明更加偏袒燕廷,当年也是想让燕廷成为太子,是父皇选择了朕。所以就不要说是你扶持朕了好吗,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有根刺,我们之间的母子之情本来就很薄弱了,母后要是再闹,可能就彻底地没了。若是母后真的想断绝母子关系,朕也无话可说。”
皇上眼底的冷酷和决然把太后都吓到了,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指着儿子的时候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很好,你能耐了是吧?现在大权握紧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睛里了?皇上,你一定会后悔的,等着瞧。”
太后非但没能让沈之月将她头颅里的银针给弄出来,反而在静心殿里跟着皇上大吵了一架,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皇上收起满心的失望和怀疑,对身边的人说道,“去将沈大夫接进宫里来,朕有话想要问她。对了,让赵明珞陪着她一块来,千万不能再去宁寿宫了。”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沈之月在赵明珞的护送下进了宫,来到了静心殿里。
“沈大夫,有件事情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后说你在她的头颅里刺了两根银针,别的御医都拿不出来,她被银针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可知行刺太后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沈之月在心里幽幽地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民妇自知罪孽深重,请皇上责罚。不管是怎样的后果,还请皇上让民妇一个人承担,和夫君没有关系,请皇上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皇上无奈地说道,“朕不是想要责罚你,是想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太后怎么想要你的性命,而你又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往太后的头颅里扎针。”
沈之月满脸委屈和不解,“民妇到现在还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说我娘曾经行刺过她,害得她痛苦了很久,她看到我就想到了曾经遭受的苦难,所以要弄死我。”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的眼睛里还涌现出了强烈的恐惧,“民妇那时候太害怕被处死了,情急之下就将银针刺进了太后的头颅里,想着暂时能保住性命。皇上,民妇知道错了,不管太后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应该行刺她的,民妇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也不敢奢求皇上的原谅。”
赵明珞满脸担忧地看着她,情急地替她说话,“皇上,沈大夫她绝对没有要太后的性命,她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自保而已,求皇上开恩放过沈大夫。”
“沈大夫,你快点解释啊,那两根银针刺进头颅里有没有影响?会不会危及太后的性命?”
赵明珞的提问,让沈之月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她很肯定地说道,“不会的,我就是在性命遭到威胁的时候吓一吓太后,哪里敢真的要太后的性命。那银针需要过一个月才能取出来,不会伤道太后分毫,也不会让太后变得痴傻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开始红了,“只是民妇想不通,我娘就是个乡野村妇,温柔胆小懦弱得很,怎么可能行刺过太后呢?我娘她都没有来过京城呢吧,太后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皇上听了沈之月的话,心狠狠地牵动了一下,脑海里涌过一个很强烈很荒谬的念头,难不成太后说的是宁寿宫里发生的血案,当年的事情她记得内情,就是不愿意告诉他而已。
赵明珞在旁边说道,“沈大夫,是不是你娘长得像太后认识的哪个人,所以太后认错了才会惩罚你。”
沈之月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也不知道啊,我娘她一直在乡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太后有所牵扯啊,可能太后认错人了吧。皇上民妇罪该万死,不敢奢求皇上的原谅,求皇上惩罚,不管是杀头还是凌迟,民妇绝无半点怨言。”
皇上头疼得厉害,他的心里也涌上来了一种无力地感觉,“这件事情暂且压下,既然太后没有性命危险也不会变得痴傻,等到过段时间你帮她把银针弄出来就好了。沈大夫,你不用担心朕会要你的性命,这几个月以来,朕也算是看清楚了你的为人,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任何凶残的事情来的。”
沈之月如蒙大赦般地喘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恐惧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有劫后重生的惊喜涌上了她的脸上,“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大恩大德,民妇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皇上冲着她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对太后动手了,行刺太后的确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朕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沈之月立刻答应下来,从静心殿里退了出去。
皇上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赵明珞的身上去,“对了,下毒的事情你查出来一些线索了没?”那些人想要他的性命,他绝对不容许那些人继续潜伏在他的身边,危及到他的性命。
赵明珞将一份名单放在皇上的面前,“这些是接触过药膳的人,还有那段时间碰到过瓷器和盖子的人。微臣将可疑的人用朱砂笔圈了出来,不过到现在为止,微臣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敢肯定究竟是谁下毒谋害皇上。”
皇上将那份名单拿起来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太后身边的彩玉,苏贵妃身边的烟悦,还有燕翎身边的小竹子,燕廷身边的随风都曾出现过?”
那究竟是谁将盖子泡在药汁里煮的呢?
“皇上,微臣查过了,那些毒药并不是用宫里有的药材煮的,而是从宫外秘密带进来煮好的。那些药材都带着剧毒,并且都不怎么好找,所以微臣觉得这个烟悦,还有随风都很可疑。”
赵明珞停顿了下,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有段时间随风经常进出药铺,还有苏国公府里有人也经常去药铺里转悠。”
皇上心里气得要死,“那段时间燕廷也经常进宫来,苏国公夫人倒是没有来过,但是苏凛尚见他姐姐的次数也很多,让朕没有办法不多想。”
“明珞,难道朕做得就那么不得人心吗,怎么朕的母后,弟弟和妃子,甚至连儿子,都想要朕的性命?难道朕这些年对他们那么苛刻严厉吗?”
若是他的妻子还活着,他的嫡子还活着,事情就不是这个光景了吧。
赵明珞很冷静地说道,“不是皇上做得不好,只是权力太过诱人,所以不管是谁都想得到。”
“你继续查,务必要将证据找出来,不管是谁给朕下的毒,朕绝不姑息。”皇上寒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别人都想要他的性命了,那他又何必顾念着亲情呢。
赵明珞还没离开呢,有暗探传了消息进来,说是六皇子在酒馆里喝了酒,喝醉了就开始发酒疯了,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
“燕翎他究竟说了什么?你让人把话里的内容都告诉朕。”皇上之前被太后严厉地指责了一顿,心里还不痛快着呢,现在太后疼爱的那个孙子又当街闹事,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就是一些编排皇上的话,六皇子觉得皇上偏心,对他赶尽杀绝,说皇上信任和重用奸臣,反而忌惮苏家人,听信别人的挑拨离间说他通敌谋反那些。”
皇上忍不住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现在在哪个酒馆?还是已经回到皇子府里去了?”
“还在游人醉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又埋怨的,他的随从也不敢强硬地把他给拉回去,有熟识的人劝他,他就开始发酒疯,对着想要劝他的人又啃又咬,导致后来没有人敢上去劝他了,由着他喝酒去了。”
暗卫的话让皇上气得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涌,“真是丢了皇家的脸,混蛋,你们也别再由着他了,直接把他给打昏带回到皇子府里来。”
赵明珞想到姑父的盘算,眸光里涌过一抹晦暗又深邃的光芒来,“皇上,不如微臣去把六皇子给带回来,有什么事情等到他酒醒了以后再说。在外面说皇家的不好也不是个事啊。”
“也好,把他带回来,如果他还出言不逊,肆意地抹黑朕和皇家,你只管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哪怕想回来都不成。”
皇上对燕翎失望至极,以前他怎么不觉得这个儿子像现在这么荒谬,究竟是苏贵妃教导儿子隐瞒得太好,把他都欺骗住了,还是燕翎受到了刺激才导致性情大变。
赵明珞恭敬地说道,“微臣这就去游人醉酒馆里把人给带回来。”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离开静心殿,守在外面的张公公敲了敲门走进来了,神色尴尬地说道,“皇上,六皇子朝着这边过来了,他说想要见你。”
话音刚落下,燕翎醉醺醺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你们拦着本皇子做什么,我要见父皇,谁拦着本皇子就杀了谁!”
皇上太阳穴跳得厉害,他脸色比之前更加的阴沉难看,“让他进来,朕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守在门口的侍卫和小太监没有再拦着他,很快满身酒气,喝得脸也红眼睛也红的燕翎挥开了他的随从,醉醺醺地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