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面容图腾颈上现

狐令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立在原地望着狐丠芸离去的背影。从他推开石门的那一刻起，便看到狐丠芸身侧环绕着几丝若隐若现的绿色法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狐丠芸也感觉到体内除控火仙气外还存有几分不同的。只是她尚未意识到，这仙气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有多么珍贵，多么强大。

狐丠芸由密室出，正遇上狐萩枂领着狐湫寻过来。狐萩枂用那种满是不解的眼神看着狐丠芸，看得她心里发毛。临出书阁时，狐丠芸望向窗外，天色只是略暗了些，太阳并没有全落下去。可自己却莫名的感到困意上涌，意识和身体一样越来越沉重，到最后走出直线都有些困难，只能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司筠祈远远看着，原以为她身体不适，本想先为她搭上一脉，走近时却又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般，犹豫良久最终又坐了回去。

狐丠芸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如同醉酒一般，衣衫上沾满了灰尘土渍。狐丠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褪下，发绳也不解，关上门便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睡得昏沉。

狐湫寻的接收过程可要比他师姐顺畅多了，左右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不但没有承受多少痛苦，控火的暖流反而让他那副月前被寒气侵蚀至将死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如此他又可以少喝上几年药，少调养几年了。

选罢了法器，送走了狐湫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狐令天依旧坐在书阁里，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坐着，长久未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灯里窜动的火苗，看似是在出神，实则是默默感受着空气中微妙的仙气变动。那是种同样源自暗黑族，却并不属于灭天魂的仙气。灭天魂上下，但凡带了些暗黑仙气或叁尊仙气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仙气，却只有狐令天与司筠祈知道，那究竟代表了什么……

狐丠芸所得的那枚戒指依旧戴在右手食指上，还没来得及取下。夜半时分，由那枚戒指里悄然生出某种粘稠的液体状的黑色物质来，穿过皮肤渗入主人的血液，再顺着血液涌入心脏，由心脏散至经脉各处，在经脉中探索，似乎是寻找着什么。

主楼渐渐安静下来，最终只剩下书阁里的狐令天与大堂坐着的司筠祈。此种境遇下，二人都睡不安稳，索性静下心来细细感受着来自狐丠芸体内的仙气，她的未来可以预见。令安，令安。这名字本是祈望，现在看来，倒成了讽刺。讽刺她注定风雨漂泊的一生……

蕴藏在狐丠芸体内，那颗强大的种子被唤醒，在经脉中生根发芽这是源于家中先祖的罕有血统。交错无序的绿光被逐渐理顺，在主人的脖子上细细勾勒出新的图腾……

那一刻，狐丠芸仿佛全身的水分都被抽干般难受，似乎有无数条小蛇在她皮肤上爬来爬去，在她耳边发出“嘶～嘶～”的叫声。至于她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似的动弹不得，想呼喊却惊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话到嘴边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由东方洒入大地，天色渐渐亮了，狐丠芸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她拖着酸痛的身躯来到镜子前，双手撑着桌案，微微弯下腰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久久不能平静。

脸依旧是她原本那张脸，可又不一样。不知何时，满头银丝被一片墨色晕染，红色的法光将那双眸侵占。两族法光相融而得来的瞳色，罕见而美丽，紫中带蓝。

狐丠芸的手颤抖着拂上衣领，拉开时缓慢且用力，她不知道她会看到什么。昨日整个夜里，那个位置的刺痛感令人难以忽略。

随着那只手无力的垂下，衣领已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狐丠芸微微前倾使自己靠近铜镜，细细端详着映射在镜子里的图腾。她一向很准的直觉告诉她，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现在不是。

狐丠芸一拳砸在桌案上。那一拳声音并不大，可力道却一点也不小，坚硬的桌沿硌得狐丠芸的手生疼。这不是梦，可眼前的现实却比梦境更加不真实，比幻境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那绿色的纹理所描绘的是一条盘旋蜿蜒的长蛇。狐丠芸很久之前似乎见过类似的图腾，在某本古籍中。那个图腾所代表的种族是曾经的仙界至尊。

狐丠芸屋里的书架并没有收录那本书，正好今日是她从客房搬入主楼的日子。她没什么东西，左不过是来时所穿的那套王子衣袍与些许配饰，故而搬也轻松。正好有机会去书阁寻那本书。

正巧狐令天不在，狐丠芸打着灯寻了很久，可着实想不起是哪一本了。书阁藏书原本就多，狐丠芸手里又提着盏灯，找起来多有不便。狐令天回来听说狐丠芸在书阁便大致猜到了她想找什么。又想起那书似乎没在什么好找的地方，故而决定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