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过经年

这几年，她借着经商之便留神打听周朝和诸国的大事，与自己记忆中的事件一一对应，发现几乎完全吻合。只有一点不同，就是南宫昀上次离开后，就再没有到这里来，因此，唐国的四公主仍然属于失踪人口之列，尚未寻回。

似乎只是有关她的事发生了改变，但其他一切都还照前世那样运作着，大到战乱小到洪水饥荒，都和她的记忆一一对应。

那么，三个月后，唐国的太后就要薨逝了。对于那个名义上的皇祖母，李长歌并没有太多好感，至少在前世里，她就曾伙同着宫里的其他人来迫害自己。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这辈子来发笔横财，当时太后薨逝得突然，而唐国皇帝一向以孝道著称，于是下令都城百姓为太后服丧二十七天。当时京城连同周边城镇的白事铺子里的生麻布等物，都被抢购一空。

饶是如此，仍有一部分百姓没来得及准备好丧服，因此只能在家中生生躲了二十七天。

这个时候，运送这些东西上京，一定会得到超过十倍的报偿，这也是李长歌等待已久的时机。

四年前经过了那噩梦般的几天后，她和二牛在外面流浪了几天，二牛还是不放心家里人，于是他们打算先去附近的庄子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决定。

然而，之前他们还偷偷跑去听过戏的庄子，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在众多村民的哭喊声中，她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在这里烧杀抢掠的不是别人，正是黑龙寨的山贼。

原本他们也该成为刀下亡魂，只是黑龙寨的大当家在认出他们后，不仅放过了他们，还大方地应允他们放过了剩余村民的性命。只是，刘家却已经被烧毁了，刘家二老也因为护住财物心切而被杀，只剩下一旁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刘小姐。

看到那一幕时，李长歌万念俱灰，原来是她太单纯，以为山贼还有什么原则。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黑龙寨的大当家救了出来，他却因为要带领手下弟兄远走高飞，而决定破例吃一回窝边草，抢了山下的村庄。

刘家，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噩运。黑龙寨大当家临走前，满不在乎地抛给他们几锭金子，二牛气得要拿出去丢还给他，却被李长歌制止。

这种时候意气用事，只会带给自己和村民们更多的噩运。于是，她弯腰从尘土中捡起那些可以被看作是施舍的财物，并决心好好利用它们。

于是他们离开了那个庄子，为了不给自己的家人带来灾祸，之后的几年中，赵蟠也从没有回去过。他们三个，因为参与了官府和山贼的事，这辈子注定是要背井离乡了。

好在，李长歌的记性还不错，赵蟠也颇有经商头脑，短短的几年中，他们已经在这座小城镇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铺和房屋。而从前的刘家小姐刘芸，熬过了最初的那半年后，情况也一天天好起来了，虽然脑筋还不是很利索，但有李长歌和赵蟠护着，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只不过，每次看到她时，李长歌总会不自觉地感到内疚。如果不是她多事，或许芸儿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必跟着她和二牛颠簸流离。

“长歌，你真的想好了，这次要和我一起去？”赵蟠见她眉间又起了愁容，忙出声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李长歌点头，语声坚定，“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京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