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苏雨婷是么？很好。”曾经名扬东洲的少年天骄无疑拥有着超越年龄的眼光和理智。楚渊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平复了下来。

随着苏雨婷的离去，路边的人们也一哄而散。初秋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两人身上，更添几分凄冷。不过两人并非寻常少年，谷风掸掸身上的尘土和唾沫，很默契的当作无事发生，一起回了边上小摊吃了顿香喷喷的早饭。

两人大场面见得多了，面对这种事情镇定的很。

烈日当空，无数少年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落霞镇深处的连绵群山走去，人声鼎沸。群山高耸入云，有筑基道士盘坐青色莲台，维护秩序。

不归山是落霞镇附近非常出名的五品宗门，乃是宗主枯叶道人三百年之居所。其修为早在百年前就已达到具灵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碎蛋成婴，成就落霞镇唯一万寿无疆的元婴老祖，不过已有数十年未曾现身。

“渊哥，跟在他们后面吧，这倒省的我们费脑筋了。”谷风只有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套换洗的衣物和缠绕的布条，倒也落得轻松，前提是不去看他额头高高隆起的大包。

昨天楚渊建议他不必着急回家，可以一起参加宗门考核，每月有不菲的俸禄可以寄许多回家，等安顿好了寄信过去也可，最重要的是有个照应，谷风欣然同意了。

不一会儿，前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诸位道友，前面便是不归山了。烦请不参加入宗考核的道友止步，请保持秩序。”说话的是一名衣着素裙，妆容淡雅的女修，一根束带帮着一头乌黑秀发，腰上有一枚青色令牌“白”。

不归山位于落霞镇边陲的山峰尽头蜿蜒而上，众人走向前方，空中降落下两道光芒，光芒陨灭，众人便出现在了一座巨大的练武场上，精致的黑灰色玄武岩携刻成八卦模样，两边密密麻麻全是围观的宗门弟子和长老，座无虚席，禁制森严，尽显大宗气派。

“本次入宗门考核共分为三项。第一项，天赋检测，凡无灵根者，根骨二十，或修习邪魔入门术法者，不得入宗；或视情节轻重移至天刑山。”说话的是一名红袍青年，楚渊猜测是加持了某种功法的缘故，导致大家心情平静了下来。青年眼中精光大盛，一看就是宗门中流砥柱的存在。

“第二项，迷雾山谷，一炷香内走出即算作通过；第三项，与木人桩实战一刻钟不败，算作通过。三关全过，那便恭喜成为我不归山新一任外门弟子了，每月一粒聚灵丹，俸禄五十两银子。”青年笑道。

“废话不多说，开始吧。”青年看向山顶，微微点头便乘剑而去了。

“第一个，邵阳。”

一名衣着端庄的公子哥走出人群，向周围人群拱手后，深吸一口气，将左手放在一颗自转着的小球上。三息时间过去，小球停止旋转，显现不出任何颜色和外形的变化。

“根骨十五，无灵根，不宜修道，报销路费遣返下山。”负责记录的杂役弟子面无表情。

“什么？不、不会的。我爹不是花了五百两纹银为我打点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邵阳不顾周围人鄙夷的眼神，惊惧地大吼，毫无刚才贵气的样子。

“这个家伙和他的父亲显然没有做足功课，不知道贿赂一途在七品宗门便行不通了，稍大一些的宗门派别根本不愁日常花销，即便是自产的低品灵丹和灵器的买卖，便能自给自足了。”楚渊想到。

参加考核的人非常多，不过大多数都是和邵阳一样的结果，根骨年轻但缺少灵根，难以炼气，吃能强健身体，而不能真正踏上悟道修仙一途。

而这也是常态。事实上，修仙一途，身怀灵根者，不论其质量好坏就已是百里挑一；即便能够修炼，炼气十重便难倒八成的修真者，他们一生难以开辟紫府道台，成就人道筑基。而再往上，还有地道筑基、天道筑基。无一不是需要珍贵的天材地宝，每种筑基跟脚之间的差距也大到难以想象，其难度也呈几何倍数地上升。

碎金丹，聚灵魄，塑元婴，化元神，神魂合体，裂难渡劫，大成飞升。芸芸众生大多期间辛酸也求之不得。亿兆生灵皆苦矣。

“谷风。”记录的弟子打了个哈欠，看向谷风时吓了一跳，害怕的问道：“没有恶疾吧？”围观众人亦微微皱眉。

谷风不好意思摇了摇头，抱拳后，朝楚渊方向点了点头，向灵魄珠走去。他还下意识地按了按左手纹着狰狞图腾的锁链，稍稍平复自己的忐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