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随意的夜袭

周真他们坐上一艘不大的渔船，船上还有几个人，他们盘腿坐在船板上，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他们的容貌。

“哇，原来坐船的感觉是这样的！”周真伸出手感受着船划过的风，“小孤，你以前有坐过船吗？”

“有。”

“也是，你都活了这么久了，肯定什么都见过吧。老怪说你们守界者是把自己卖给时间的奴隶，那你们在时间缝隙里真的不老不死吗？”

“哼，那老怪物是这样跟你说的吗？”孤倚靠在船上说道。

守界者的不老不死其实都是用他们的自由换来的，他们每天只能出来三次，而且每次出来只能停留一刻钟，然后其余时间都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刻漏里。刻漏就是老怪所说的时间缝隙，那是时间的灰色地带。

“那你现在这样出来对你有影响吗？”周真问道。

“我们一旦放下手中的日晷剑，走出刻漏，那我们的时间就会跟正常人一样流逝。”孤答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很好奇，小孤你现在到底有多少岁啊？”周真一脸耍笑地看着孤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孤突然从衣襟里拿出一块酥饼递给周真。接过酥饼后，周真将饼撕开两半，她将另一半递给了孤。

没有人知道那些守界者活了多少，就连守界者自己也记不清了。他们以时间换作守护，虽能与时长存，但他们也受制于时间。

周真看着戴着斗笠、浑身散发着孤独气质的孤，她心底不由地为他感到心疼。

没有自由地活着，而且还不老不死，那些只不过是时间的谎言吧？周真不知道孤为何要活在这样的谎言里，她似乎能感觉到他有许多的无奈。

虽然如此，但每个守界者都有自己的理由，或许就是那样无奈，才让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暗黑的夜色笼罩着整条河，河水也变成了黑色。船平缓地向前驶进，船上只有两个灯笼照明，微弱的火光照着熟睡的白管和铁风，还有盘腿坐在他们身旁的孤。而周真则独自在船尾休息。

烛光下，水面上有两个黑影在晃动，黑影慢慢走向背对着他们的周真。黑影越走越近，猝然，周真一个翻身，然后一个敏捷的低扫腿，她瞬间将那毫无防备的两人踢倒在船板上。

“何人！”

周真迅速站起，她看着那两个被她踢倒的人也迅速地站起。他们间隔的距离极短，周真紧张地将手伸进挎袋里，那两人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他们面无表情地举着长刀向周真扑来。

突然，只闻一阵划破的声音，那两男子随即倒下，孤的长剑上沾染着鲜血。

“还好吗？”孤问道。

“我没事。”周真笑着答道。

“啊！杀人啦！”

看到倒地的两人和手持长剑的孤，渔船上的两个船夫惊恐地喊叫。还有一个沙哑的喊叫声，那是坐在船的角落里的男子传来的。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里面穿着素衣，是标准的巫师穿着。他不断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在惊叫声中，白管和铁风被吵醒了，他们揉着眼睛走到周真和孤的身旁，铁风打着哈欠问道：“这两人是谁啊？大半夜地搞偷袭？”

“他们应该是屠灵家族派来的。”

周真蹲下仔细察看那两人的情况，她看到他们手上都有厚重的老茧，从茧上的纹理和他们握刀的方式来看，他们应该是屠灵场的屠夫。但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屠灵家族会派两个这么弱的人来追杀偷袭呢？

“像你们说的，这里是去南城的必经之路，他们应该在此地潜伏了许久。”周真说道。

“屠灵家族真是的，怎么像只狗一样跟着啊？”白管说完，也伸腰打了个哈欠。

看到那个受惊的男子，周真走到他面前蹲下，温柔并且笑眯眯地问道：“你还好吗？”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位男子面容清秀，虽然他那稚嫩的五官因惊吓而在颤抖，但眉眼间竟还有些可爱。

白管和铁风走来，他们一人一边拍着男子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兄弟，那两个是坏人，是他们对我们动手在先，我们只不过也是为了保命罢了。”

“没错，就是这样！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襄染。”

在白管和铁风的安慰下，襄染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船绕进一片犹如断裂一般的树林，里面的大树生得很高，但树干却相对纤细。船穿梭过这片断林，便迎来了第二天，而后也到达了魔界南城。

白管和铁风抬起一个，孤和襄染抬起一个，他们在船停靠的那片巨林下挖了一个坑，把昨日偷袭的那两个人埋了进去。

“襄染，看你的打扮，你是巫师吗？”周真吃着船夫给的馒头，然后将手里的另一个递给了襄染。

“是，我是一个专门给人占卜算命的巫师。”

襄染他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说话也柔柔弱弱的，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是柔弱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