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立场与邂逅

几太爷爷将默蓝女巫拖到树旁，周真摘下她头上的符咒，说道：“符咒的法力很快就可以解除。”然后她转身对孤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这一夜已过大半，远处溪水的声音清脆悦耳，火堆随风摇动，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被云堆砌了起来。

云后的那片星空，今晚是看不到了。

因为还是放心不下，觞椄女巫又把她包袱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拿了出来，几太爷爷也帮忙把脉。

“周姑娘，那黑蛇凶猛无比，你这蛇毒是如何解的？”觞椄女巫边帮周真处理被蛇咬的伤口边问道。

这时，周真从挎袋里掏出一个布袋：“觞椄女巫，你忘了这个了吗？你给我的五裂黄连它可以解毒！幸好蛇毒未深，而且我体内的力气突然变得怎么也用不完。”

听后，觞椄女巫舒心一笑道：“幸好有这五裂黄连，也幸好你一直带在身上，我明日再煮些汤药为你清除余毒吧。”

明日？周真她现在心乱如麻，她想起幻界曾经遭遇惨境的凶手就在面前，但又看到几太爷爷那和蔼可爱的笑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

她看着为她包扎伤口的觞椄女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垂枯巫婆说，几太爷爷他以前是杀灭幻界的神巫头领？”

“是啊，爷爷他以前是上神族的掌巫，他巫术高强，所以巫王派他前去幻界的灭界大战。”觞椄女巫将周真的衣袖拉下，她看着面前的火堆给周真讲述了那段往事的开端……

作为统领魔界的巫王决定与幻界开战，在他取得各界的支持后，他便开始挑选能指挥千万巫师和压制各界的人选。

可那时的几太神巫并不同意魔界出兵，而且更不想参加进这场战争。但巫王是不可能放弃一只有价值的棋子的。

为了达到目的，巫王随便找了个理由抓着了馥兰女巫，他把长剑架在馥兰女巫的脖子上直逼几太神巫就范。

但馥兰女巫不愿让几太神巫去做违心之事，她求巫王杀了她，可几太神巫还没来得及开口时，馥兰女巫就被巫王当场抹了颈子……

之后巫王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又把幼小的觞椄女巫抓来，继续用她来威胁几太神巫。

“爷爷不忍，便屈服着答应了巫王……”

灭界血战爆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血一直流到了尽头……

从幻界回来以后，几太神巫的神志就变得越来越差，而上神族那群野心勃勃的神巫趁势夺权，把神坛上的几太神巫狠狠地拉下了来。

想起往事，觞椄女巫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她擦掉脸上的眼泪，看着周真的双眼说道：“幻界……爷爷他到现在都很后悔……”

周真的手紧抓着斗篷，她那一刻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她心里极度复杂和难受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不管是几太爷爷还是幻界，他们都失去了珍视的东西，几太爷爷他也失去了家人，但幻界千千万万的人也失去了家人和自己……

是立场，让她无法厘清这中间的对错与否——

“觞椄女巫，你说如果别人抢了你宝贵的东西，他还将同扔到了地上，那你是选择也会同样也抢走他手中的宝物，还是把他教训一顿呢？”

想了一下，觞椄女巫答道：“我应该会谴责对方的行为，然后我自己再去寻找新的东西吧。”

听了觞椄女巫的回答后，周真笑了，她的笑容就像是天上被云遮住的星空，神秘又深沉……

但云的背后真的会有星空吗？还是又是一片乌云……

天很快就亮了，靠在树下休息的觞椄女巫被清晨的寒气冻醒了。她醒后发现手中有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工整优美的几个字——“我们走了”。

看着这四个红色的字，她站起身环视四周，没有见到周真和孤的身影，而回过头来，几太爷爷还是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小孤，对不起啊，这么早就把你叫醒，你还浑身是伤。”

孤扶着周真，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养伤。”

周真仰头看着孤，虽然他总是冷漠少语，但他内心却有寒天里的一丝暖阳。

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路，虽然心里不舍，但她知道她不能再继续跟几太爷爷他们一起走了，灭界之仇是事实，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忘，可她也不能报仇……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