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谢老夫人听这话，冷冽的看了一眼何涟，“你知道吗？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姑娘，坟头的草都有一尺高了。”

何涟在心里不由得冷笑道：这个谢老夫人可真是为老不尊啊，难不成这就开始给她下马威了？还坟头的草呢，那好，等她嫁进了谢家一定会给她的坟头多除除草，别辜负了她老人家殷切的叮嘱才对。

何涟半天都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谢老夫人如果真的是存心刁难自己，指不定还有什么话在等着自己呢。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谢家的门看起来好，很多人都想进来看看，可实际上这里面究竟有多苦，只有进来的人，自己经历过才会懂。”她平静的看了一眼何涟，想来这个何涟也绝非什么等闲之辈，何必把自己这么好的年华就锁在这个宅子里呢，外面的一切都那么好，何苦在这个宅子里苦一生呢？

或许何涟她虽然聪慧，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男人，不懂男人的心事。可是谢老夫人年纪已经是一大把了看惯了这些，何况自己的儿子也不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又怎么会不晓得这谢天然心里的事情呢。

谢天然虽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是利用怜风，把前因后果以及要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清楚楚，计划的明明白白，可是只有谢老夫人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孙儿虽然一开始是打定了利用人家姑娘的心思，实际上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根本就是把自己栽在了上面。

所以她从知道怜风去了的时候，就选择不去打扰他，这样的痛苦没办法安慰也没有办法说感同身受，她只能当做旁观者，在一旁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看着。

别人都知道谢天然为了怜风黯然神伤，却只有部分人看出来他曾经的利用，因此觉得谢天然这一出戏真是好的，不过只是一个场面戏，意思意思就得了，何涟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只有自己这个做祖母的知道，谢天然心里有多痛苦，他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和怜风说。可是谢老夫人却知道，怜风其实一直都懂，她看的出谢天然的利用，更看的出他的矛盾，因为爱，所以他一直在犹豫，怕伤害到她。

何涟平静的问道：“谢老夫人是对我个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或者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谢老夫人可以直言……”与其在这里听的云里雾里的还不如来点实际的，起码还可以知道谢老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何涟其实也不理解谢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她对自己不满意难道是想推谁上这个位置来吗？可是从来也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啊，可别告诉她，谢老夫人现在对怜风可是好感度倍增，所以觉得她更合适成为着家的主母？

“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何涟却怎么都不相信，如果谢老夫人对她没有任何的不满意又怎么可能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分明都是托辞罢了。

看着何涟的样子，谢老夫人只好有些惆怅的说道：“这偌大的国公府表面看起来风光而已，这背地里，可是不是什么清闲的差事，都是苦日子啊……”听着谢老夫人的诉苦，何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这国公府的日子再苦总比沿街乞讨度日的要好的多吧？这人世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难道为了苦就可以不去做了吗？

何涟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谢老夫人放心，我毕竟是从小就掌家了，对于家事还是有些把握的……”

谢老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何涟这是下定决心要嫁进来了。可是如果谢天然娶了她，却没办法给她相敬如宾的，到时候这国公府只怕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日子。

谢老夫人一想到了这些，就感觉自己的头发痛。当初自己的儿子不就是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吗？可是这悲剧刚刚结束了多久，怎么又要重演了呢？

昔日的画面此时此刻都在谢老夫人的眼前，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无力的很，阻止不了当初悲剧的发生，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开始。看看自己该有多么的失败啊。

“你真的以为嫁给我的孙儿就会得到幸福了么？”谢老夫人用那双已经沧桑的眼神望向何涟，可是何涟看到谢老夫人那眼神，似乎觉得她对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考究和试探。

于是何涟笑靥如花的说道：“谢老夫人放心，这儿孙只有儿孙福，您毕竟是长辈了，该是我们小辈孝敬您的时候了。”所以您更应该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什么，现在她如果要是反对这门亲事无异于螳臂当车，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这样的举动是为了推某个人上来做这个位置，那么那个人就是她何涟的敌人，她是誓死也要把她拉下来。

谢老夫人其实也很喜欢何涟这种不卑不亢的性格，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惜她遇到的也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虽然她用尽了一切心思去讨好他，去琢磨他，可是那又如何呢？都比不过那个贱人的一笑，勾勾手指头，他就过去了。

漫漫的长夜，她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的丈夫的味道和温度了。似乎整个国公府里，他凭空蒸发了一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哪里是什么人间蒸发，只不过是他再故意的躲着自己罢了。

从那天起她就发誓，如果只有报复这一个办法可以让丈夫看到自己，那么她愿意一试。她没有同他吵，也没有同他闹，而是逼着他，在形势面前不得不来到她的身边，不得不同她商量如何让步。

就这样谢老夫人她过程了自己丈夫的对手和合作伙伴，却终究没有能够走进自己丈夫的心里。这一直都是谢老夫人心里最大的痛。

看着眼前的何涟，她悲从心起，可还是愿意劝一劝她，不要把自己这一辈子压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那是最没有胜算的，因为你一旦输了，赔都赔不起。

“谢老夫人还是放宽心……”何涟有些得意的说道，“这门亲事最后会如约履行的，到时候我们就成为一家人了，请老夫人多多赐教。”到时候她何涟一定奉陪到底，只是谢老夫人千万不要退一步，那样她会觉得缺少了乐趣。

谢老夫人看着何涟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还是不理解。谢老夫人缓缓的说道：“算了都由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