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悦儿支起上半身，抓着秦墨玉的手道：“小姐，悦儿做错了事，悦儿死有余辜...”

秦墨玉忽的想起了桌上那个精致的瓷瓶，她惊慌的问道：“悦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

她咽下要问的话。

悦儿闭上眼，决绝的点点头：“小姐...悦儿做错了事...”

话未说完，悦儿的鼻间便流下一道细细的鼻血。

秦墨玉紧紧抓着她的手：“悦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

鼻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悦儿“哇”的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四小姐，不是...四少爷...没死，就在...在...”

“悦儿，你想说什么？”秦墨玉急切的问道。

悦儿的眼神渐渐涣散，她似乎心有不甘，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墨玉，最终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

“悦儿...悦儿...”秦墨玉看着她的双手渐渐松落，心，猛然间坠入谷底。

“悦儿...”她无措的低喃。

“来人哪！来人！”秦墨玉猛的回过神来。

一个丫头走了进来，看到秦墨玉，不禁心生疑惑：“三小姐？”

秦墨玉站起身来：“去打点酒水来，我要给悦儿擦身，送她一程。”

那丫头倏地抬起头：“悦儿姐姐她...”

秦墨玉闭上眼睛，忍住即将流出的泪：“走了。”

那丫头眼圈一红，转身出去了。

秦墨玉给悦儿擦了身，又拿出胭脂水粉给她细细的上妆。

悦儿，你知道么？你也是美人一个呢！

悦儿，来生投个好人家，不要做奴婢了。

悦儿，我们还没做好姐妹呢，你怎么就走了？

秦墨玉抚着她光洁的脸颊，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

“当！”的一声，那丫头端的酒水盆摔在了地上。

秦墨玉回过头，轻轻说道：“小点声，悦儿睡觉呢。”

那丫头捂着脸，一阵抽泣。

秦墨玉脱下自己的轻纱裙给悦儿穿上，她抚摸着她的青丝，柔声说道：“悦儿，你穿了我的衣服，你可要自己去领罚呀！小姐的衣服，你怎么能随便穿呢？”

“悦儿，别装睡了，杂役房的嬷嬷还等着你呢！”

立在身后的丫头早已泣不成声。

良久，秦墨玉叹一口气：“悦儿，你怎么不听话了呢？好吧，就让你任性一次吧，不过你明天早晨一定要醒过来呀！没有你伺候，我连衣服都不会穿呢！”

她拿着手中的胭脂花粉，再一次细细的给她补妆：“悦儿，跟你说哦，在唇上先抹点唇脂，再涂一层蜂蜜会更好看呢！前天你不是还问我的吗？我现在在告诉你呢！”

那丫头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三小姐，你哭出来吧！你不哭才让人揪心，奴婢求求你，你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秦墨玉怔怔的回头：“哭什么？悦儿睡觉呢！”

她怜爱的为悦儿掖好被子，幽幽的开口道：“好悦儿，睡醒了记得来找我啊！”

那丫头冲上来抱住秦墨玉，哭着劝道：“小姐你节哀吧！悦儿姐姐已经走了，你放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秦墨玉忽然回过神来，“哇”的放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