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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暴露,竟然易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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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在镇上寻亲,那随便找户人家歇息就是,何必大老远扒上四轮车,直奔他们张家屯?

中途李大山那么赶他,他都不下车。

就好像,他是直奔他们家而来。

可老头不管是说辞还是举动,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他们家也绝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尤其还是个外地人。

张柠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拿着楚逸的习题册,自己还做一遍,然后再拿出他的本子对照答案。

楚逸以前从不做作业,最近为了给她辅导,自己的习题本也填上了答案。

但他不交作业,做完就装进书包。也仅限于给她辅导的数学和物理,其他课程照样书都懒得翻。

晚饭时分,张德胜背着背篓和聂如风从地里回来了,背篓里是从豆角地里给猪铲的草。

张德胜一进门就喊张柠,兴冲冲的告诉她,豆角又长了,看那架势,再过几天就能搭架了。

聂如风跟在张德胜身后,对张柠也是毫不吝啬的一阵夸。

听的张柠有些不好意思。

因着王兰香对老头的不信任,张柠特地又多打量了老头两眼。

除了眼睛旁边的伤疤有些吓人,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

聂如风接触到女孩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回以淡淡的微笑。

“大爷,你来我这边哪块地方寻亲啊?您的家人呢?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这么老远的跑过来?”张柠关切的问。

虽然她的语气随意,听不出任何不妥,但聂如风还是从女孩眸底捕捉到一抹探究之色。

不是单纯的关心。

闻言,聂如风脸色平静,语气沉着,“我十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带着年幼的弟弟离家出走了。多年后,弟弟长大了,便与我老家有了联系,告诉了我母亲改嫁的地址,就在你们这磐石镇东街村。很长一段时间内,弟弟与我都有联系,十年前,母亲去世,我还来这边奔过丧。最近几年,弟弟的书信便断了。

我一生未娶,无儿无女,今年家乡遭灾,很多人家破人亡。我已到花甲之年,因为遭灾,除了生活窘迫,内心更是孤独难熬,也想身边有个亲人陪伴。这才决定来投靠弟弟。结果,到了东街,弟弟的院子里早已换了人。听邻居说,弟弟前面不幸患病而亡,弟媳被外地打工的儿子接走,家里的院子卖给了别人。”

聂如风神色黯然,语气悲凉,说到最后,重重的哀叹了一声。

听的张德胜也是连连叹气,“唉,人这一辈子啊,不容易。年轻的时候,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成个家,有几个孩子。这样人老了,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无人问。”

“是啊,只是我从小孤儿一个,破门破户的,也没人给操持婚姻之事,就耽误了。”

聂如风化身戏精本精,说的情真意切,听的张柠也是一阵心酸。

人老了四处流浪,也是怪可怜的。

同情归同情,但心底的疑问扔未消除,“大爷,你咋就执意要上我们村的四轮车呢?其实你应该去求助镇上的警察,或许能帮你重返家乡呢。”

聂如风回道,“我身上脏兮兮的,被人当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驱赶了好几天,身上的行李丢了,也没个证件啥的,怕人家不相信我。我今天也是实在身体乏累。看到你这个姑娘长的面善,就想很跟过来要口饭吃,事实证明,我老头虽然人老了,眼神还是不错的,你们一家子,都是活菩萨。”

“老哥,我年轻的时候也出过门,深知人在外面有多无奈,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聂如风点头,继而又说道,“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求助警察。看能不能把我送回老家,今晚就打扰了。”

张柠实在找不到老头的可疑之处,也就消除了疑虑。

厨房里烙韭菜盒子的王兰香,听到院子里老头的诉说,本来阴沉的脸,变的舒展了几分。

同样同情老头的遭遇。

她家掌柜的说的没错,这人呐,还是得成个家,今后才有生活保障。

她又想到了弟弟王金龙,眼看二十八了,家里老爹老妈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天天盼望他结婚娶媳妇,可他压根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以后没了老人操持。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婚事更得搁浅。

还有自家的顺子,也是愁人。

王兰香决定,赶明儿,她得再跑一趟娘家,好好做做小弟的思想工作。

顺子的亲事,倒没那么十万火急,等他腰好了,就找媒婆说亲。

王兰香烙了一大盆韭菜盒子,又熬了自家谷子磨的小米粥。

虽然快到中秋时节,今天天气却是格外的闷热,似乎要下雨,屋里闷得慌,大家便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

王兰香刀子嘴豆腐心,因着老头一番话,对他产生了同情之心,也不摆脸色了,拿起一块韭菜饼递过去,“老哥,吃吧。”

聂如风接过她递过来的韭菜饼,眼底满是感动,“谢谢大妹子。”

这一家子,都是善良之人。

对于王兰香的举动,张德胜见怪不怪,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媳妇啥样人他再清楚不过。

这一夜,聂如风与张德胜一起睡的。

睡得早,也睡不着,俩人躺在炕上,进行了大半晚的卧谈会。

聂如风脑子活泛,各种旁敲侧击打听张柠的底细。

张德胜没有一丝防备之心,与他聊的很深入。

包括她的身世,也没把持住,给说秃噜嘴了。

黑暗中,聂如风双臂枕在脑后。听着张德胜的讲述,脑海中不觉又回响着赤脚僧人那句话。

这个叫张柠的女孩,到底因何缘故突然大变样?

又为何会对叶白等人说,她师父是他聂如风?

她的身上,迷雾重重。

却看的出,她心底良善,并无恶意。

他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她身上的秘密,就一定要弄清楚。

半夜,天下起了小雨。

淅沥淅沥的下了大半夜,天快亮时,王兰香醒来听见雨声,埋怨张德胜睡的太沉,没有半夜起来拿锅碗瓢盆借屋檐下的雨。她拿了几个脸盆放到屋檐下,进屋接着睡。

聂如风起来后,本来打算早点离开,却见小着小雨。

一直叨扰人家,也不太好意思。

那姑娘聪明着呢,他待太久难免会怀疑他的动机。

通过昨天的接触,以及昨夜和姑娘她爹的聊天,对于她的底细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更隐秘的秘密,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家里人很显然不清楚关于她拜师的事。

他们一口咬定,自家姑娘是自学成才。

聂如风知道张柠周一会返校,打算自己先离开,去镇上再找机会解开她身上的秘密。

张家的院子是土的,下了雨全是泥。

聂如风去上茅房,结果在茅房外面打滑,差点摔倒,脸磕到了被雨淋湿的土墙壁上。

他的脸易了容,不能见水不然分分钟掉妆打回原形。

此时这么一磕,肯定抹了灰土,不洗脸肯定说不过去,洗脸重新易容,怕是不太方便。

聂如风决定,上完茅房就撤。

睡了一夜,他担心脸上的妆容出现瑕疵,镜子在蛇皮袋里,放在院子里墙角处,不方便去取。

聂如风赶紧摸了把胡须,总感觉胡子的一角有要脱落的迹象,索性揪下来重新沾了唾沫重新粘上去。

好歹糊弄到他出了这家门再说。

粘好好了胡须,他又摸了把眼角的疤痕,才站直身子拐进茅房。

然而,这一幕,好巧不巧,被提着裤子往茅房跑的张顺给撞见。

他看见他粘胡子的一幕,整个人惊呆在原地,连尿都被吓了回去。

这老头,胡子是假的?

张顺眨了眨眼,是不是大清早的,他出现幻觉了?

张顺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将这个震惊的消息告诉他爸妈。

然后再去巷子口叫大山他们来抓人。

聂如风从茅房出来,刚到院子里,他敏锐的发觉,他进茅房之前,院子里没有任何脚印,而他出来时,湿湿的土院子里,竟有大大的脚印。走到墙角处,又折了回去。

到底心里有鬼,聂如风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那双本来黯淡无光的苍老眸子,瞬间变的清明有神。

他眸子微转,伸手打开了茅房旁边的鸡圈门。

然后几只早上没喂食的公鸡母鸡,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他脚上满是泥,没再进堂屋,站在外面喊道,“老哥,鸡跑出来了,快出来赶一赶。”

张顺刚在屋里刚朝张德胜说着什么,突然听到外面的喊声,脸色一惊。

“爸,这个人绝对不是好人,我去看看。”

张顺跑出了堂屋。

接着德胜也跟了出来。

张顺脸色阴沉,带着浓浓的敌意。

聂如风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敌意。

“那鸡跑出来了,小伙子,你给赶进去。”聂如风面色镇定,没有一丝异样。

张顺想去揪他的胡须试试真假,看着鸡在湿湿的院子乱跑,土院子里被鸡爪踩的坑坑洼洼。

张德胜急了,“顺子,先把鸡圈起来,院子泥都被带起来了。”

张顺只能先去赶鸡。

“老弟,打扰了一夜,实在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老哥,你着啥急啊,等吃了饭再走……”

张德胜话没说完,聂如风已经提了墙角的蛇皮袋,一个闪身,就出了大门。

张德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已经从眼前消失,他的速度,堪比电视里的武林高手。

“你给我站住!”赶鸡的张顺听见人要跑,两步奔大大门口,却还哪里有老头的身影。

“爸,他没走远,我去追他。”

“顺子,回来!别追了。”张德胜黝黑沧桑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呵住了张顺。

张顺面色铁青,“爸,干嘛不让追?这老头不是好人。他那胡子是假的!”

“不管是不是好人,总归家里也没丢啥东西。”

“对了,我妈她们没事吧?”

张顺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去敲西屋的门。

王兰香好不容易跟着闺女们睡个懒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刚穿好衣服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张顺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声音,“妈,你们没事吧?”

“顺子,咋的了?我们没事啊。你两个妹妹都还睡着呢。”

张顺喊道,“那老头跑了。”

“你说啥?”王兰香被张顺的话惊的一个激灵,脑子立马就清醒了。

她赶紧下炕穿鞋开了门。

张柠和张莉皆被王兰香那一声惊叫声吓醒。见她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也赶紧坐起来穿衣服。

王兰香听到张顺说老头不是好人,她顾不上其他,先让张顺赶紧去巷子里看看人跑哪了?然后自己慌慌张张的跑去堂屋炕柜的小抽屉里看存款还在不在。

“别翻了,钱昨晚我就放到顺子那屋了。”张德胜站在门外,阴沉沉的说道。

表面上他对老头客气有加,实则也是防了一手。

王兰香听见张德胜的话,没有停止开抽屉,果然,抽屉里装钱的布包不在。她急了,“那你把钱给我拿回来,我看到钱才能安心。”

张德胜去张顺屋里的箱子里拿了布包给王兰香。

王兰香气呼呼的一把接过,“都怪你,乱发慈悲,早就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能收留。你们非觉得我小气,还好你人没事。要是被他偷着掐死在炕上。我们都发不现。”

张德胜也恼怒了,“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掐死我干啥?”

张柠从屋里出来,才得知老头跑了,她也是惊愕,“爸,妈,那老头为啥要跑?他有啥问题?”

“你哥说,在茅房门口看到他粘假胡子。”张德胜解释。

“老头是假胡子?”

“这能说明什么呀?”张莉睡眼惺忪,开口道。

张德胜神色凝重,“这说明不了啥,可他得知你哥发现了他的秘密,人就跑了。”

“这么说,他是隐藏了真面目,偷偷潜伏在咱家的?他要干啥呀?是不是盗窃贼?”张莉分析。

“谁知道呢,我去外面看看顺子跑哪去了?人跑了就别追了。”

张德胜刚到大门口,张顺脸色臭臭的回来了。

他气呼呼的说道,“人跑没影了。”

今天下雨,大家都在睡懒觉,张顺在巷子口没看到老头的身影,喊了李大山,他追到巷子口,从脚印看出老头跑向了村头。

没丢东西,一家人也没吃亏。

张顺没再追下去,折回了家里。

此事很快惊动了几户邻居,都进来关心的询问了一番,并且大家决定,以后来要面客,坚决不再放进门。

“昨天我就说这老头不能收留,我早就驱赶过他,当时柠柠也在,怎么就不知道听我劝的。还敢留着过夜,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不听大哥言,吃亏在眼前。”

李大山穿着雨鞋,站在大门口,语气凉凉的说道。

“张叔也是好心,谁能想到一个老头花样那么多,只要家里没丢东西就好。”

张德福一家刚睡醒。李秀英去倒尿盆时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趴在墙角一听,原来大哥家收留的要面客跑了,她一脸幸灾乐祸,“活该。”

老太太也出来询问了一番怎么回事,听到大家伙的七嘴八舌的解释,老太太站在巷子里冷哼一声,含沙射影的说道,“老大两口子,尽干这种收留白眼狼的事,一次教训还不够,真是白活到几十岁了。”

老太太说着瞪了眼张柠,踩着小脚回了家。

张柠没心思听大家的议论,她心事重重的回了屋,满脑子都是张顺那句“老头粘了假胡须”!

所以,他是易容的?

------题外话------

张顺很快会发现师父的身份。

大家觉得她该如何与师父解释她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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