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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新一轮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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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三个家庭第一次聚会,让张洪亮放下了包袱,不再执着于升职这件事,而且开始思考怎么样学着藏拙。对于一个从没犯过错误的人来说,露出哪方面的破绽,还真是个问题,如果做得太过刻意,反而会引起某些人的警惕。他想来想去,决定从上班时间上做文章。

一天早晨,本来正常八点上班的,他在家磨蹭了半天,大约九点半才到办公室。进办公室以后,他装作小心翼翼害怕打扰到范处长的样子,踮着脚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但还是被一直寻找机会的范处长抓住了,他放下笔抬起头来说道:“怎么才来上班,看看这都几点了。”张洪亮赶紧转身来到处长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好意思领导,昨天晚上熬夜太晚,早晨醒不了了。”范处长说道:“你也不小了,怎么连作息规律都不注意呢,这样怎么能干好工作,要都像你这样子,大家都别上班了。”张洪亮挨了批心里不舒服,但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表现出来,而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领导,我这次确实不对,我以后一定注意。”范处长没想到张洪亮态度还挺好,本来后面准备了一大堆词都没用上,心说这小子今天怎么了,头一次见他态度这么好,以前想批都没有由头,既然态度不错,就放过他吧,于是他说道:“行了,以后注意,下不为例啊。”

张洪亮能够看出来范处长虽然表情严肃,其实心里挺高兴,看来自己的目的初步达到了,以后就这么慢慢跟他玩吧。从这以后,张洪亮故意地时不时犯点小错,不是文章错别字多了,就是把文件搞乱了,一开始范处长还碰到问题就批他一通,后来虱子多了不咬人,慢慢就习惯了这种状态,觉得张洪亮也不过如此,对他放松了警惕,也不再动不动就批评他了。

时间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改变张洪亮命运的机会来了。江洲日报社由于业务繁忙,经常会从大型企业抽调几个头脑聪明脑子灵活,关键文笔得好的年轻人,去社里的编辑部帮忙。其实这两年酒精总厂一直有名额的,但是由于范处长的不正常心理,也或者由于张洪亮动不动就不服的状态,导致范处长都以单位自己业务繁忙,没有多余的人员提供为由拒绝了江州日报社,其实酒精厂宣传处也没啥忙的,少一个人多一个人无所谓,但范处长宁可浪费也不会便宜了张洪亮,谁让张洪亮总是和他对着干呢。可今年不一样了,由于张洪亮态度的改变,范处长对他的印象有了变化,不再处处针对他防着他,特别是江洲日报的借调通知下来后,范处长考虑再三,觉得不能把人逼急了,应该给年轻人点锻炼的机会,所以他把这次借调的名额给了张洪亮。不过给是给了,但没有白给,范处长旁敲侧击的敲了张洪亮两瓶好酒两条好烟,才最终放行。

对于张洪亮来说,这个机会是非常难得的,一方面他虽然在宣传处努力适应,但怎么着心里也别扭的慌,出去换换环境未尝不可。另一方面,他的所学非常适合日报社这样的单位,如果表现得好,说不定有机会正式调过去。日报社的待遇自然比酒精厂要好得多,以后的发展空间也大。所以就算付出了不少的金钱,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刚到报社,张洪亮被安排到编辑部,做的都是些最简单的编辑校对工作,尽管又累又枯燥,但是他丝毫没有厌烦,而是兢兢业业的努力工作。辛勤的付出总有收获,领导看他态度比较好,工作非常踏实,慢慢开始放给他一些非重要版面的编辑和撰稿工作,这下子张洪亮一身才华可算是找到用武之地了,犹如虎跃山林,龙归大海一般,写出的稿子文字优美,语言简洁,情节生动,得到了领导的交口称赞。领导没想到下面的工厂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优秀的人才,就起了爱才之心,有了想把他正式调入报社的想法。

领导找到张洪亮私下里谈心,问他愿不愿意到报社来工作,张洪亮当然愿意了,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不过领导告诉他,由于报社和酒精厂没有隶属关系,这边没有权力直接要人,只能出一个商调函,只要工厂那边放人,这边保证接纳。从天而降的喜讯砸的张洪亮有点发蒙,按说这种事情酒精厂方面不该阻拦的,不过想到有点变态的范处长,他心里有点没底了。这件事要办就得办的干净利索麻利快,稍微一耽搁,或许就会出现什么变化。张洪亮决定求助于王俊才,起码王俊才能够在李明军面前说上话。

趁着上午休息的时间,张洪亮打了车找到了兴隆食品,见到王俊才后,把报社想要把他调过去,他担心工厂不放人,尤其是担心范处长再从中作梗的事情都告诉了王俊才,想请王俊才帮忙找一下李明军,只要李明军同意了,范处长那里就不足为惧了。王俊才听完非常高兴,他首先祝贺了张洪亮,告诉他不用担心,他相信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阻拦的,挡人前程如杀人父母,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没有人会这么做。

他也知道这种机会稍纵即逝,不能耽搁。他马上就给魏国打了电话,确定李明军在厂里,于是带着张洪亮驱车赶去了酒精厂。到了厂里,李明军正在开会,还得有半个小时结束。王俊才和张洪亮商议,还是让张洪亮先去给范处长通通气,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总要先告诉他,免得让他觉得咱们以势压人,这件事无论如何绕不过他。王俊才叮嘱张洪亮说的时候一定要放低身段,实在不行许给他点好处,千万不要跟他弄顶了。这边他盯着点李厂长,如果张洪亮那边事情办的利索可以过来找他,如果不顺利也不要急,可以在宣传处慢慢磨,他这边和李厂长谈完就去找他。

两人分头行动,张洪亮上到三楼,范处长正在办公室坐着喝茶,看到张洪亮回来,竟然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人就是这样,所谓远香近臭,天天处在一起,怎么都觉得讨厌的人,一旦离得远了,反而觉得有点想念了。张洪亮看到范处长的样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拿出准备好的香烟,打开敬上一支,然后把剩下的都放到了范处长的桌子上,帮领导点上香烟,笑着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情给您汇报,是这么回事,劳您推荐我去到报社后,我努力工作,总算没有给您丢脸,得到了报社领导的肯定,他们希望能够我正式留在报社工作,所以派我回来给您请示一下,毕竟我是您手下的兵,得经过您的同意才行。”

范处长心里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得到了报社领导的赏识,不对,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恐怕是他找人了,想着从这里调走,不过你想走,没那么容易,如果就这么轻易放走了你,大领导会不会认为我没有挽留住人才啊,一不高兴再把我骂一顿,就麻烦了。想到这,范处长笑着说道:“是吗,这是好事啊,报社那边认可你,说明你有能力。不过,”张洪亮听到不过两字,心里咯噔一下,有麻烦了。只听范处长继续说道:“不过,咱们单位现在也缺人啊,尤其你这种优秀的人才,放不放你走,我说了也不算,得请示李厂长才行,要不你等一下,我去找一下领导再说。”张洪亮听说范处长要去请示李厂长,放下心来,亏了今天拉着王俊才一起来,否则就麻烦了,让姓范的恶人先告了状,我这事就没戏了。不过现在不能让他去,厂长还在开会,王俊才还没有汇报呢,这时候他去了,领导指不定先见谁呢,得拖住他,怎么也得让王俊才汇报完了再说。

于是张洪亮赶紧又拿出一支烟给范处长点上,为了耽误时间,从不吸烟的他自己也拿出一直点上,笑着对范处长说道:“不急不急,我还有点别的事向您汇报。”他开始和范处长东拉西扯起来,范处长本就不愿意这么容易放张洪亮走,反正又不耽误他的时间,聊就聊呗。张洪亮给范处长讲了一些报社的见闻和趣事,范处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就在他俩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范处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是是了两声,马上拿起笔记本叫上张洪亮向外走去。

张洪亮不知道去哪,只好跟在范处长后面,眼看着下了二楼,拐向了右侧,他明白过来,这是大领导要找他两人谈话啊,看来王俊才已经汇报了他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李厂长是个什么态度,叫他们要问什么问题,心里不由得又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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